「對。沒有你我過得更好。」
她看不見原赤御墨鏡後的眼神,但可以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緒。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何以要說著傷害他的話,只為了在此時佔上風。
「你說過不喜歡一個人看電影。」
「我沒邀請你。」快閉嘴……她真的快被自己氣暈了!
「我只是覺得以我們的交情,至少也該陪你看場電影才走。」原赤御把臉轉開。「這樣就不遺憾了……路上小心。」
迅速地,邵可寧看著他的車燈掃過她,漸漸消失在夜裡。
除了閉上泛淚的雙眸,她什麼事也做不了。
她開始確定每一件事都出了差錯,不管是對他還是她。
開了門,邵可寧回到原赤菲為她準備的客房裡。
今晚的她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於是早早便躺在床上休息。困惑的眼眸緊盯著牆上的時鐘,時間越往後推進,她的心越顯不安。
原赤御就要離開了,所有的一切將回歸平靜。
在他沒說出愛上她之前,事情就應該這樣的——但他說了,還不止一次。
她聽得很清楚,甚至盤旋在腦中忘不掉,問題就在這裡!
見過他之後,她承認自己想念那個男人,想念到令她害怕的程度……如果她把心交給他,是否會帶來抹不去的傷痛?抑或在廝守終生的過程中流下喜悅的淚水?
這一夜,邵可寧的夢裡全是原赤御。
第10章(1)
受傷也罷,但不要當個悔恨錯失愛情的女人。
抱著這樣的決心,邵可寧提早一小時來到機場等待原赤御。
她特意換上他送的粉色小洋裝,將漸漸變長的頭髮梳得蓬鬆又烏亮,小巧飽滿的雙唇塗上淡淡的唇彩。
這次不是因為別的男人打扮,而是為了他——原赤御。
然而,場景彷彿回到他們再次見面的情況,直到十二點飛往紐約的班機即將起飛,邵可寧依舊在出境口枯等……
她覺得自己的心從暖烘烘降到冰點。
但是她不想放棄,於是繼續留在機場內,即使雙腿站得酸了,也不敢浪費時間找座位,深怕一個不小心就錯過原赤御的身影。
只是,稍後接起的來電卻粉碎了她渺小的希望。
「可寧,別等了。」原赤菲在電話另一頭歎息。「我剛得知原赤御那傢伙……昨晚已經提前離開台灣了。」
邵可寧頓了頓,將悲苦深埋心中。
昨晚,他不是單純來陪她看場電影,而是想尋求她的挽留,但她冷漠的態度使他開不了口,現在,他們相隔的已不再是幾條街道、幾哩的路程……
是兩個國家、兩片日月不同的天空了。
她後悔的事不止一件,其中還包括了當時沒摘下原赤御的墨鏡,好好看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哭紅了眼,她相信那會改變現在的結果。
「既然請了假,就回家好好休息,不用過來了。」原赤菲盡量以平常的口吻說道。在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言語都會擊垮邵可寧堅強的外殼。
「好,我知道了。」
「可寧,你還好嗎?」雖然瞭解她的個性,但原赤菲仍是忍不住擔心地問。
「嗯……」她聲音哽咽,深吸一口氣。「赤菲姐,我很好。」
邵可寧掛了電話,茫然地走出機場。
她沒法像平常那樣行走,因為跨出的每一步都像腳被煉住鉛塊般沉重。
解開車鎖後,她坐進車內,手卻抖到轉不動開關。離開原赤御後,她試著說服自己回到沒有他的生活,就連開車的恐懼也克服了。
但是現在……再也見不到原赤御的恐懼卻蔓延全身。這種感覺,令她不得不閉上眼,趴在方向盤前稍作喘息。
須臾,邵可寧駕著車堅定地前進,最終停在她最愛的一片土地上。
他們曾一起生活的白色別墅。
屋內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少了原赤御的個人物品。
邵可寧踏進那個曾經屬於他的黑白空間,哽咽著失去他的淒涼。合上盈眶的淚水,她仰頭深深吸了口氣,最後一次憑弔那短暫熟悉、一輩子難忘的氣息。
關上原赤御的房門,邵可寧抵著門滑坐在地板上抱膝痛哭.
她該慶幸他走了,自己強忍多時的眼淚和苦澀終於得以宣洩。
淚擦了又流,直到痛楚開始麻痺,再也流不出一滴淚,她呆滯地對著空氣發楞,無視時間的流逝和電話鈐響。
窗外月光朦朧,彷彿映出了她和他在廊道上談天說地的景象。
她多傻,以為只要他走了,那些過往回億也會跟著離去——也難怪連母親都要責怪她再也嫁不到好人家。她是個白癡,明副其實。
那就這樣吧……單身也沒什麼不好。
邵可寧開始起身打包自己留在屋內的其它物品,她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整理,原赤菲也在「相聚一刻」打烊後過來幫忙。
這裡……是該割捨了。
邵可寧在「相聚一刻」附近租了一間小公寓,重新開始她的新生活。
雖然她一再表示是由於自己的因素才中斷租屋契約,但原赤菲仍是堅持將剩餘的幾個月房租全額退給她,並幫忙佈置她的新居。
她知道原赤菲多少是因為原赤御的緣故,對她感到過意不去;但也多虧了原赤菲的熱心相肋,那陣子的低潮總算是過去了。
一個月後的某天,邵可寧發現「相聚一刻」隔壁那間閒置多時的店面不僅租了出去,還開始進行裝潢。
隨著施工的進展,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終於浮現……它即將是一間嶄新的咖啡廳,而且坪數至少是她們店裡的兩倍大。
這麼一來,勢必影響到「相聚一刻」的生意。
她把心中的憂慮告訴原赤菲,但只得到「同業競爭,在所免難」這句話。所以,她只好告訴自己別杞人憂天,要對自家的咖啡有信心。
但是,更令人氣憤的事情發生了,那家新的咖啡廳無論是外觀配色或玻璃窗內的擺設,幾乎和「相聚一刻」相同!這擺明是侵權、企圖混淆消費名的認知!
「我要告到那間咖啡廳連根叉子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