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家有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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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見她一臉癡呆,關在齊似笑非笑地抿唇,丟開書本,起身走向她,他在床沿坐下,帶來一股洗浴後的淡淡清香。

  那是薄荷的味道……謝可心不覺嗅了嗅,她也很愛這種味道。

  察覺她嗅聞的舉動,關在齊劍眉不禁一挑,略微垂下眸,緊盯著她,像要從她水濛濛的眸子裡看出一絲端倪。

  「謝可心。」他突如其來地喚,驚得她心揪緊。

  「怎樣?」

  「我傍晚跟你說的話,你有聽懂嗎?」

  「什、什麼話?」

  「要你學著長大。」

  那句話啊!謝可心恍然,忙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床上,彎身向他行了個規規矩矩的禮。

  「我知道了,對不起。」她像個知錯的學生委委屈屈地向嚴師道歉。

  他愕然。

  「我以後不會再調皮了,相公不要生氣。」

  她叫他相公?!關在齊臉黑黑。「誰讓你這麼叫我的?」

  「小說上寫的。」她嘻嘻笑,很得意似的。「你是相公,我是娘子。」

  他橫睨她。「你懂相公、娘子的意思嗎?」

  「就是夫妻的意思。」

  「你懂什麼叫做夫妻嗎?」

  「男生跟女生結了婚就是夫妻。」

  「那你懂……」關在齊驀地傾身向她,溫熱的氣息曖昧地拂向她耳畔。「夫妻之間應該做什麼嗎?」

  他這啥意思?

  謝可心震驚地身子一僵,呼吸屏凝,半晌,方小心翼翼地抬眸。

  他正看著她,用那雙墨黑如曜玉、深邃如銀河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瞧著她。

  他到底……想怎樣?

  謝可心默默地往後移,默默地抓起一床薄被,擋在自己身前,她穿著的是很普通的棉質睡衣,高領的,連一丁點酥胸都沒露出來,照理不會勾起男人的情慾,但教她人際關係的老師說過,男人終歸跟禽獸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很難說。

  關在齊盯著她的舉動,神情仍是一貫的淡漠,唯有墨瞳閃過一絲異光。

  看來她對男女情事也不是全然無知,還是懂得保護自己。

  他用手指挑起她尖巧的下頷。「真的只有十四歲嗎?」

  為什麼這樣問?她心韻亂了調。「我二十六歲了。」

  「我說這裡。」他敲敲她腦袋。

  他這是在嘲笑她嗎?

  她望向他,想從他眼裡找出那些熟悉的同情或輕蔑,但沒有,他眼裡只有璀亮的光,教她緊張又有點暈眩的光。

  「我二十六歲了,不要把我當笨蛋!」明明是想警告他,不知怎地,綿軟的嗓音聽起來卻像是在撒嬌。

  他聽著,劍眉又是挑了挑,接著低聲揚嗓。「你說你二十六歲了?」

  「嗯。」

  他往她移幾寸。

  她悄悄吞嚥口水,忍住再往後退的衝動。

  「那這麼說,如果我現在親你,並不算是勾引未成年少女?」

  「什麼?」她震撼。

  他微笑,右手拇指若有似無地揉碾過她唇瓣。

  她一動也不動,是不能動,也不敢動。

  良久,他像是玩夠了,這才放開她的唇,在她耳邊低語。「我不介意你傻,謝可心,如果你是真傻,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但如果你是裝的……」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每個字句都猶如冰珠,冷冷地撞擊空氣。

  「你最好就這樣傻一輩子,不要期待我會給你什麼,也別妄想從我們關家帶走什麼,更不准對家睿有一點點傷害,懂嗎?」

  她心跳暫停。

  為什麼他要這樣說呢?他認為她會從關家帶走什麼?

  「我問你懂嗎?」淡漠的聲調堅持要一個答案。

  謝可心揚眸,直勾勾地睇著關在齊清俊冷硬的臉龐,有些茫然,有些慌張,又有些莫名的心酸,但終究這縈繞胸懷的百般滋味,都化為一抹傻氣的微笑。

  「嗯,我懂。」

  就這樣?

  關在齊訝異,這並不是他預先期待的答案,不是如此順服,如此毫無異議。

  他看著眼前呆呆笑著的女孩,瞳神越發深沉——

  第2章(1)

  是真傻,還是裝傻?

  夜深了,可心已沉睡,落地窗外透進銀白的月色,在室內暈開朦朧光影。

  就著美麗的月華,以及一盞夜燈,她的睡顏看來很美、很清幽,如海棠花含荀待放,隱隱帶點脆弱。

  睡著的時候倒是很像十四歲少女,天真無邪。

  但醒著的時候呢?

  關在齊坐在床邊,不動聲色地端詳著酣睡的女人,這是他的妻,一個多月前剛娶進門的新娘。

  他工作太忙,很少回家,他們不曾像一般新婚夫妻那樣去度蜜月,他也沒買任何珍貴的珠寶首飾給她,以為她會抗議或撒嬌,但她一聲不吭,沒開口跟他要過什麼。

  她就只是照婚前跟他約定的,乖乖待在家裡,照顧家睿、陪伴家睿。

  據母親說,這些日子家睿除了上課,幾乎都跟在她身邊,兩人感情似乎很好,以前沉默寡言的家睿在她面前竟然嘰喳不休,還經常笑。

  究竟她是哪來的魅力,能哄得家睿對她敞開心房?

  他很不解。

  甚至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會爽快地答應娶她?

  婚前,他們只見過三次面,第一次是她在火場救了家睿,他趕去醫院時,發現她用雙手掐家睿臉頰,硬是逼著孩子跟她說話。

  第二次,他送家睿去拜訪外公外婆,正巧她也在,他那時才知道原來她是亡妻的表妹。

  第三次,是方念祖約他見面,告訴他她的身世,坦言她有智能發展的問題,還說看在死去女兒的分上,希望他能照顧她一輩子。

  現在回想起來,那也算是一種相親吧?方念祖交代過他後,便要他帶她去看電影。

  起先他們看的是一部愛情片,哪知她無聊地打瞌睡,後來換了部乒乒乓乓的動作片,她整個興致勃勃,從頭到尾緊盯螢幕不放。

  她很活潑、很開朗,愛說又愛笑,在他面前不像個女人,更像個孩子。

  那天,他明明一直板著臉,表情如霜,她卻一點也不怕,自顧自地玩樂,偶爾說幾句話逗逗他,鬧得他哭笑不得。

  一個不怕他的女孩。

  想起方巧芸面對他時,不是一臉憔悴的病態,便是顯得戰戰兢兢,眼裡閃著膽怯,深怕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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