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因為知道太子每次來都只聊天,萬靜湖不像之前那麼介意了。她對太子越來越好奇,常偷偷向傅深深打探,可傅深深說得不多,還是沒解開她心中疑惑。
這日,萬靜湖忙了一天,陪顏嬛聊完天後,她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裡躺下。
在顏嬛的宮院裡,婢女都是三人一房的,可唯獨她是自己一間房,不只因為她跟顏嬛感情好,也因為太子來找顏嬛時,苗兒就由她照顧,跟她睡在一塊兒,除了主人之外,苗兒不親其他人,只願意親近她,她也藉由照顧苗兒一解對豆子跟寶寶的相思之苦。
她迷迷糊糊的睡去,不知何時,她意識到自己半夢半醒,而且感覺到床邊有人正看著她。
她以為自己睡糊塗了,該是在作夢,可突然間她感覺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萬靜湖陡然一驚,睜開雙眼,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啊——」她驚叫一聲的同時,那人的大手摀住了她的嘴巴。
「別叫。」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殿下。
她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他緩緩欺近她,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唔!」她拚命掙扎,卻不敵他一個大男人的力氣。「嗚……不……」
他輕輕一笑。「我是太子,就算有人闖進來也救不了你。」
萬靜湖雖然害怕,也擔心自己會因為反抗而遭遇不測,但她不想乖乖就範,就算太子跟她的望安哥哥有著相同的容貌及身形,卻不是他。
而她,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望安哥哥的。
想著,她狠狠的在他手心咬了一口,疼得對方立刻鬆手。
萬靜湖快速退到床榻最裡面的角落,像只發狂的貓兒,兩隻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不准碰我,我的心、我的身體,我的一切一切都是屬於望安哥哥的!」
他先是一楞,然後低聲笑了起來。
看著他詭異的反應,她更加困惑了。「你……你笑什麼?!」
他抬起眼簾,眼底帶笑的又問了一次,「你的一切一切都是望安哥哥的?」
「是!」萬靜湖回得鏗鏘有力。
「望安真是好福氣,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他笑道。
太子的反應讓她感到疑惑不解,為什麼他提到望安的時候,好像對望安這個人一點都不陌生似的,難道他已經找到望安,甚至對他下了毒手?
這樣的念頭一閃過,萬靜湖整個人激動起來,往前撲向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驚懼的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
「靜湖,」他直視著她,眼底有著熱情卻又溫柔的笑意。「豆子跟寶寶都很想你。」
聞言,她一震。太子怎麼會知道豆子跟寶寶的事?「你、你是……你怎麼……」
「我跟現在住在太子寢宮的那個人真這麼相像?」他問。
萬靜湖楞住了。「什……你說什麼……」
「我是……」他唇角一勾。「望安哥哥。」
她兩隻眼睛發直的呆望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望安哥哥?你……怎麼會……」
「你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嗎?」寸步天深情的凝視著她。「不管你去了哪裡,我都會找到你。」說罷,他撩起袖子,露出腕上那條五彩腕帶。
萬靜湖沒想到他居然還留著她送他的腕帶,先是一楞,隨即淚水自眼眶裡湧出。在她眼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她的望安哥哥。
雖然她不知道他當初為什麼對她說了那麼莫名其妙的話,但這些日子以來,她卻是因著他那句話,懷抱著希望及期待度過了無數個迷惘又無助的夜晚。
當下她顧不得羞,也管不了事情仍未明朗,她撲進他的懷裡,伸出雙手,緊緊勾抱住他的脖子。
她有多氣他,就有多愛他,有多愛他,就有多想他,不管他曾經怎樣傷了她的心,她就是無法不愛他。
寸步天環抱著她因哭泣而顫抖的嬌小身軀,溫柔的拍撫著她的背、她的發。
他早已秘密與張知學、邢安邦在宮外見過面,他們確定他的身份後,在半個月前讓他用趙望安這個名字進到宮中擔任宮人。
很快的他便知道萬靜湖在顏嬛宮院伺候的事,他也在刻意製造的巧合下,遠遠的或是近距離看過「太子」三次。
他得說,第一次看見「太子」時,他著實吃了一驚。
元超說過,宮中有個與他相似的人假冒他的身份監國參政,可是當他親眼一看,才知道那根本不只是相似,那人有著跟他一樣的樣貌、外型,甚至是聲音。他不知道那些躲在後面的人是怎麼辦到的,但是若要這般相像,除非他們是……孿生兄弟。
但他哪裡來的孿生兄弟?若有,母妃怎會一直隱瞞他?
他本想想辦法見母妃一面,又怕節外生枝、打草驚蛇,反倒給母妃帶來麻煩及危險,於是作罷。
他知道他用本來的樣貌夜探萬靜湖的房間,她肯定會嚇一跳,可他沒想到她不只是嚇一跳,還吐出言。
這時,一時激動而抱住他的萬靜湖突然回過神,想起他先前是怎樣的折磨她、傷她的心,她慍惱的啾著他。
「你是怎麼進宮的?還有……你找我做什麼?」
寸步天知道她在鬧彆扭,笑道:「我找你,當然是為了聽你的真心話。」
她一怔,想起自己剛才一時情急所說的那些話,不禁羞紅了臉。
他一臉滿意的睇著她。「想不到你對我用情至深。」
她秀眉一擰,羞惱的推了他一下。「你……你走開!」
「我不。」寸步天又將她撈回懷裡。「我很想你。」
萬靜湖聽著,雙頰更為熱燙,心也跟著暖了,可是一想起他之前那麼對她,她又感到懊惱,她再一次將他推開,指責道:「你這人真是可惡,你……你到底想怎樣?!你對我忽冷忽熱,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又進宮來找我,你……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你覺得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