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這麼說,萬靜湖欣然一笑,兩行清淚靜靜滑落。「我誰都不給,就給你。」說完,她再一次吻上他。
當她的唇片貼上他的,他回應了她,將她牢牢的抱在懷中,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她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可一切猶如行雲流水般進行著、發展著。
在他懷中,她生澀又嬌羞,他用溫柔的吻及撫觸安撫著她,讓她的身體不再緊繃。
他的吻,像是初春的雨點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又像嚴冬的火把般熨燙著她的身子和心靈。
這一夜,漫長,而他,有著充分的耐心引導她、安撫她,然後一寸一寸的擁有她。
當兩人合而為一時,萬靜湖感覺到自己完整了,儘管驚慌不適,但她沒有抗拒也沒有逃避,她勇敢的迎向他,感受那最初、也是最後的溫存。
在他的臂彎裡,她流下了淚水,無聲的悲鳴。
清晨,萬靜湖幽幽轉醒,想動,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寸步天的手橫過她的腰際,將她扣住,像是擔心她會在他安心沉睡時離他而去。
她試著動了一下,寸步天便警覺的一用力——
「去哪裡?」他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她。
「沒去哪裡,手麻了。」她說。
「哪一手?」他問。
她隨意的伸出右手。
他輕抓著她的手,閉著眼睛,溫柔的揉捏著。揉著、捏著,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輕,然後便停止了。
她看著他,輕聲喚道:「望安哥哥?」
「唔……」寸步天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喃喃地道:「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准去……」
聞言,萬靜湖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針紮著般狠狠的痛著,她靜靜地流淚,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只要彼此思念著,心就會在一起。
第10章(1)
連續幾天,寸步天忙得像顆轉個不停的陀螺。他離開太子之位已經太久了,有好多事情等著他重新發落處置。
為了熟悉地方事務還留在宮中學習的寸步雲,適時提供了一些幫助。
兄弟兩人並未因爭位而反目,反倒互信互助,傳為佳話。
這天午後,寸步天終於騰出一點時間,立刻前往雅築要見萬靜湖。
她體諒他政務繁忙,曾要他不需擔心她是否感到寂寞孤單,可她越是如此貼心溫柔,他越是憐惜她、捨不得她。
現在可不是她想不想他的問題,而是他很想她。
來到雅築,他發現有三名宮人及宮婢正在打掃,房門也敞開著。
三人見太子來了,急忙放下手邊工作,恭敬地行禮,「殿下。」
寸步天掃視整個院落一眼,問道:「你們在這兒做什麼?萬姑娘呢?」
三人面面相覷,似有難言之隱。
本來他還想著萬靜湖應該是去找顏嬛或是她爺爺,但看見三人的反應,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對勁。
「為什麼吞吞吐吐的?她人呢?」他沉聲道。
三人驚惶的低下頭,彎著腰,戰戰兢兢地道:「殿下,奴……奴才們只是奉命來打掃,跟萬姑娘的離開無關……」
「什麼?離開?!」寸步天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宮人的衣領。「你說她離開皇宮了?什麼時候的事?」
「奴才不清楚,應該……應該是今天一早的事吧。」宮人畏怯地回道。
寸步天想起那天晚上萬靜湖委身於他的事,難道她當時早已打定主意要離開他,所以才會……不,她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他?她或許可以不需要他履行對她的承諾,但他卻必須履行他對她的承諾。
轉身,他邁開大步往外走,剛到院落口,便見元超迎面而來。
「元超,你來得正好,立刻備車,我要……」
「殿下。」元超一臉沉重的道:「請三思。」
「你知情?」
元超眉頭一皺,表情帶著幾分歉疚。
寸步天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氣惱的瞪著他。「你居然瞞著我?!」
「殿下,您跟萬姑娘是沒有結果的。」
「住口!」寸步天沉聲一喝,「我與她兩情相悅,怎會沒有結果?」
「殿下,請您面對現實,您是太子,是未來要登基為帝的人,可萬姑娘只是一介平民,這不合……」
元超話未說完,寸步天已一個振臂將他推開,他往後踉蹌幾步,停下,站穩,仍舊堅定的迎視太子銳利的眸光。
「殿下,聖上要屬下攔著您,所以……」
「你敢?!」寸步天目光一凝,猶如兩柄利刃般射向他。
元超為難卻相當堅持。「屬下不敢,但聖命難違,若殿下執意,便先殺了屬下吧。」說罷,他屈膝跪下,將腰間佩劍呈上。
「你以為我不敢嗎?!」寸步天一把搶過佩劍,「刷」地一聲抽出長劍,將尖銳劍鋒抵在元超的脖子上。
元超無懼的揚起下巴。
寸步天太瞭解元超的性子,放行,元超辦不到,有負聖命;攔他,元超不敢,有失敬意,為了兩全,元超真的可以不要命。
但他不能要了元超的命,因為元超不只是他的忠僕,更是他的兄弟。
稍微冷靜下來後,寸步天的思緒快速轉了轉。
萬靜湖一定是仔細思考後才會做出這個決定,所以即便他現在到望春城找她,她也未必願意隨著他返京。
要將她帶回來,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解決根本的問題,他必須說服父皇,也必須讓她相信他這輩子只會有她一個女人。
而這些事,他必須向他父皇爭取。思及此,他將劍一丟,便要離去。
「殿下!」元超抓住他的衣角,懇求道:「別做傻事。」
寸步天神情一凝,若有所思,像是要說什麼又作罷,他抓著衣角一振。
元超鬆開了手,看著他邁開大步而去。
寸步天來到長福宮求見他父皇。
寸式武知道他為何事而來,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候著他。
寸步天一進前殿,還未開口,寸式武便先道——
「如果你是為了萬靜湖的事來的,那就回去吧。」
寸步天不願就此放棄,直言道:「父皇,我與她兩情相悅,早已互許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