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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他的保證,她安心的笑了。「那就好,我們回去吧!」

  第2章(1)

  回程,走在通往望春城的官道上,一名農夫正跟一頭老牛拉扯著。

  「走,你還不走?」農夫氣急敗壞卻無計可施,不過他像是也不捨老牛,並未因此打它。

  見狀,萬靜湖拉著望安快步上前。

  「大叔,您要拉著它去望春城嗎?要不要我們幫忙?」她問。

  農夫愣了一下,笑道:「是嗎?如果你們能幫忙,那真是太好了……」

  萬靜湖一笑,趨前輕輕拍撫著老牛。「怎麼不走呢,累了嗎?」

  老牛「哞哞哞」地叫了起來,那聲音像是在哭似的,聽來有點悲傷。

  萬靜湖突然安靜了下來。

  正當農夫跟望安都覺得奇怪時,忽見她兩行眼淚直下。

  「小姑娘,你……你怎麼哭了?」農夫不知究竟怎麼回事。

  萬靜湖淚眼汪汪的看著農夫。「大叔,您是不是要賣掉它呀?」

  農夫一怔,木木地道:「是……是的。」

  「它……它不想離開老主人。」她雖然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展現這樣的天賦,可看著可憐的老牛無法向主人傳達心聲,她實在不忍。

  農夫驚疑的看著她。「你是說……你怎麼知道?」

  「大叔,它想留在老主人的長眠地,陪著老主人,所以您別賣了它。」萬靜湖替老牛求情。

  農夫此時也無暇多想她是如何知道老牛的心聲,只是一臉發愁。「它確實是先父非常疼愛的牛,我也不想賣了它,但它已經無法做田里的活兒,我得賣了它才夠銀子買頭年輕的牛呀。」

  萬靜湖想也不想的將身上所有的銀兩交給了農夫。

  農夫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小姑娘,你……」

  「大叔,請您帶它回去,讓它在令尊身邊終老吧。」她說:「若銀子不夠的話,我這兒的藥草都給您,您拿到城裡的江記藥草鋪子賣,應該可以換到不少錢。」說著,她已卸下背在背後的簍子。

  農夫不知該如何是好,銀子和藥草都不敢接過。「小姑娘,這怎麼可以?」

  「大叔,您千萬別推辭。」萬靜湖溫柔的撫摸著老牛。「我是為了它,也是為了令尊,令尊生前既然那麼疼愛它,就算已入了鬼籍,想是也不樂見它被賣掉吧。」

  農夫無奈一歎,「我也是掙扎了許久才……」

  「大叔,」這時,望安開口了,「它既已不能幫忙農務,您將它賣了,恐怕它也是老命不保,直接便進了饕客的五臟廟……」

  農夫聞言,倏地一震。

  「您就接受她的心意,收下銀兩跟藥草吧。」

  農夫看看兩人,再看向那頭老牛,掙扎了一下,終於接受了。「小姑娘、公子,謝謝,真的太感激你們了。」

  「大叔別這麼說,趕緊拿藥草去換銀子吧。」萬靜湖說完,又撫摸著老牛,輕聲道:「別擔心了,你可以回去陪著老主人了。」

  老牛聽著她的話,竟流下兩行淚水。

  萬靜湖將臉輕貼著它的臉。「保重。」

  就這樣,萬靜湖跟望安伴著農夫,而農夫則拉著老牛,帶著裝滿藥草的簍子,一起往望春城的方向前去。

  協助農夫賣了藥草後,萬靜湖又陪著農夫去買牛,牛販因為曾受過萬之濤的恩情,便以便宜的價錢賣了頭健康年輕的牛給農夫。

  農夫謝過萬靜湖跟望安之後,滿心愉悅的帶著老牛跟剛買的牛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望安不時看著萬靜湖,她的臉上漾著愉快欣悅的笑意,一點都不因辛苦採摘的稀有藥草給了人而感到惋惜。

  「你很開心?」他問。

  萬靜湖笑視著他。「嗯,能幫助別人實在太好了。」

  「咱們空手而回,老爺子不會生氣吧?」

  她搖搖頭,調皮的一眨眼。「爺爺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想,她的意思應該是她經常做這種事情。也是,豆子是她撿回家養的,他也是,只要看見別人、甚至是鳥獸牲畜需要幫忙,她總是不怕麻煩、不計後果。

  她,就是個如此善良而純真的姑娘。

  他打從心裡敬佩她,也欣賞她。

  「靜湖姑娘,你真的很了不起。」望安眼底滿是對她的崇敬。

  萬靜湖靦腆的笑道:「這沒什麼……喔,對了!」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神情嚴肅的盯著他的臉。「望安哥哥,你別再叫我什麼姑娘了,就叫我靜湖吧。」

  「可是……」

  「別可是了。」她打斷他,「我堅持。」

  迎上她那堅定得近乎跋扈的目光,他忍不住笑了,再次揭白旗了。「我知道了。」

  萬靜湖滿意的點點頭。「我們快回家吧,耽擱了這一會兒,爺爺一定會想我們不知道野到哪兒去了。」

  宮牆巍峨,殿閣森嚴,一色黃瓦,畫棟飛雲。

  皇宮中,正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聖上依舊抱病臥床不起,太醫束手無策,只能用各種上好的補藥吊著聖上的命。

  聖上臥病期間,由太子寸步天監國,可一個月前,太子也稱病不朝,直到今日才上朝。

  早朝結束後,幾名大臣步出朝堂,竊竊私語—

  「幾位大人是否覺得太子殿下有點異於平常?」禮部侍郎顏萬山問道。

  「顏大人也這麼覺得嗎?」戶部尚書張知學聽聞有人跟他有相同的感覺,不禁嚴肅起來。

  「我也覺得殿下……」另一名大臣也疑惑地道:「明明就是殿下,卻又覺得不是殿下。」

  「是……溫和了?鈍了?還有點緊張、不知所措,對吧?」

  「該不是病得不輕,人給病迷糊了?」

  「張大人,」顏萬山看著張知學。「你之前提過的減稅殿下不是贊同的嗎?可今日殿下似乎有意採納趙大人草擬的新稅制……」

  張知學一臉凝重。「趙大人的增稅提議不知會禍及多少百姓,殿下一向反對且態度強硬,如今卻動搖了,在下實在不解。」

  話音方落,有人乾咳了兩聲,示意國舅趙世懷已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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