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煩不煩啊?」駱含瑄忍無可忍的大聲怒吼道。
「李管家已命人將他們趕到大門外了,但他們硬是站在外頭不走,咱們也拿他們沒辦法,已經有不少路人指指點點,圍站在一旁竊竊私語了。」如詩無奈道。
「你說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會攤上這麼一家寡廉鮮恥、給臉不要臉的家人?我還寧願當個孤兒!」駱含瑄被氣到口不擇言了。
「姑娘,你這麼說太太若知道了會傷心的。」如詩勸道。
駱含瑄渾身一僵,身上的怒氣慢慢地消散,然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歎了一聲,道:「我被那些人氣糊塗了。」
「奴婢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如詩認真的表示,用她的理解來安撫姑娘。
攤上這樣的家人,姑娘真的好可憐,可是這件事終究還是得想辦法處理啊,不能放任不管,畢竟外頭看熱鬧的人這麼多,姑娘若是一直置之不理、不出面,原本沒錯的姑娘也會變成有錯。
「姑娘,要不要奴婢先去讓李管家將人請進大門內,姑娘再慢慢考慮要不要去見他們?」如詩小心翼翼的建議。
「不用,既然最後一次機會都給他們了,他們不當一回事,那就承擔後果吧。」駱含瑄冷漠的說完,逕自往門外走去。
如詩楞了一下後趕緊跟上,心裡想的是:駱家這下真的完了。
「門開了、門開了。」
「快看,有人出來了。」
「咦?走在最前面那個小姑娘會不會就是駱家那位五姑娘啊?長得可真是標緻。」
「長得標緻有什麼用,心腸可是狠毒著呢,你難道沒看見她竟然連門都不讓駱家人進去嗎?站在那裡的可是駱二爺,她的親生父親呢。還有,聽說駱老太太也來了,那可是她親祖母,聽說還病著呢。她是要有多狠的一顆心,才能做到將生病的親祖母拒於門外?」
「話可不能這麼說,在我看來這其中必有內情。」有人持反對意見。
「這話怎麼說?」
「你們瞧,駱家來了多少人,連生著病的駱老太太都來了,就只為來見這麼一個晚輩嗎?這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嘿,這件事我知道,聽說駱家大爺還被拘在縣衙大牢裡,他們該不會是到這裡來求情的吧?」
「駱家大爺被關在縣衙大牢裡,他們不去縣衙求情,跑到這裡來求什麼情?」
「這你可就是有所不知了,把駱家大爺送進牢裡的就是這家的管事,他同時也是那間豪華大飯館的管事。」
「我也曾聽說,駱家大爺就是在那間豪華大飯館裡鬧事才會被送進牢房的。」
「真的假的?那這宅子的主人不就是那間豪華大飯館的主子了?咦,這不對啊,那駱家五姑娘怎會住在這裡?她和宅子的主人是什麼關係?該不會她就是宅子的主人吧?」
「這怎麼可能呢?若是宅子是這駱五姑娘的,那不表示那間豪華大飯館也是駱五姑娘的?同樣姓駱,還是近親,駱大爺只是在飯館裡鬧鬧事而已,又怎會被送進牢裡?」
大家都很八卦,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說到正起勁時,突然有人說:「好了,別猜了,他們在說話了,快聽!」
眾人立馬住嘴,雙眼發亮的轉頭看去,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那頭,駱含瑄身旁站著李管家,身後立著如詩與彩袖兩個丫鬟及兩個婆子,六個人皆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在街道另一邊的駱家人,兩方人馬都是沉默不語,直到駱二爺忍不住率先朝女兒走了過去。
「瑄兒,你可出來了。」駱二爺有些討好的對女兒笑了笑,但一看到站在女兒身邊的李管家,便對女兒告狀道:「你可知這位李管家有多麼的無禮,竟然——」
「爹,你是不是非要逼死女兒和娘你們才甘心?」駱含瑄冷不防的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駱二爺一陣呆滯後,立即又搖頭又搖手,手足無措的說:「瑄兒,爹不是、爹沒有……爹……」
「爹難道不知道女兒和娘如今是寄人籬下嗎?」駱含瑄目不轉睛的看著父親,「您領著這麼大一群人到這兒來鬧事,難道不是要害女兒和娘沒臉繼續住在這裡?爹就這麼想見女兒和娘流落街頭、無家可歸是嗎?」
「瑄兒,爹沒有——」
「沒有一次又一次漠視女兒的請求?沒有不肯饒過我們母女倆嗎?」駱含瑄緩聲打斷父親的話,又道:「女兒都已經被駱家淨身趕出家門了,你們還不罷休,逼得娘不得不自請下堂和駱家脫離關係來保護女兒,結果你們卻依然不肯放過我們。」
林氏終於按捺不住,氣沖沖的衝上前來尖聲叫道:「究竟是誰不肯放過誰了?」
「伯母指的若是仍被關押在縣衙大牢裡的大伯父,請問這與侄女何干?是侄女將大伯父送進大牢的,還是侄女指使大伯父變成惡霸去強搶強佔他人財產的,而且那個他人還是侄女母女倆的恩人?」駱含瑄冷著臉說。
「你、你胡說八道,誰、誰去強搶強佔他人財產了?」林氏因心虛而結巴。
「李管家就在這裡,要他將那天在飯館裡發生的事一一描述嗎?伯母若是擔心或懷疑李管家信口開河,侄女可以請人找其他目擊者來與李管家對質,一個目擊者不夠,就找五個,五個不夠就找十個或二十個也行。」駱含瑄冷冷地看著她說。
林氏被逼得說不出話來,但駱含瑄卻不打算就此停住,決定將駱家人的無恥當眾一一揭露於世。
「當初大伯父在荊州犯事,身陷荊州府大牢本也與侄女無關,你們卻趁我爹不在,又不顧我娘反對,硬逼著要將我送給周家公子做那第十三房小妾好救大伯父。侄女始終想不通,大伯父又不是沒兒沒女,你們為何要逼駱家年紀最小的侄女為人妾室去救他?為何不叫姊姊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