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把梅嬪當成她臨幸,還喊了她的名字,而當時的她尚未進宮,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皇后,她根本不曉得他的心意,也曾因為他成了皇上、有了嬪妃而難受,他們,繞了好大一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想到要起身了,也奇怪她幾乎泡了有半個時辰,但尚寢局沒來催,連多蘭也沒催她,只不間斷的將溫水澆淋到她身上。
「多蘭,扶我起來吧!」
她將手伸了出去,旋即被扶起,她赤足站在雕著鳳凰回首的漢白玉上,背對著多蘭,一件繡著鳳紋的寬鬆絲網袍子披上了她的肩,一雙手由她腰身兩側伸到她身前,為她將袍子的繫帶打了個結,然後那雙結實的手臂就這麼牢牢扣摟著她的腰,不動了。
那雙修長的大手令她狼狠一楞,這當然不是多蘭的手,多蘭也不會這般舉止曖昧的為她系袍帶,更重要的是,身後的人緊緊摟著她,她好似靠在一堵厚實的牆上,個子比她矮的多蘭當然做不到。
能走進這甘露池,又能無聲支開多蘭的,除了他還會有誰?
言少輕臉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紅暈,一顆心正撲通跳得厲害,一陣灼熱的呼吸已來到了她耳邊——
「那一夜,我是真的把梅嬪當成你了,當時我以為我終於擁有你,酒醒後不知道有多失落,上朝見了你,我都不敢看你。」
聽完,言少輕下顎微收,紅唇輕抿,心裡又是撲通撲通的失了節奏。
難道,他都聽見多蘭說的話了?
「我為何會將梅嬪當成你?」宇文瓏緊緊摟著懷中想望已久的人兒,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那一日我實在太悶了,為何悶?因為看到你和陸宸下了朝一塊兒走,你們邊走邊談笑風生,你們是那麼的般配,就像天造地設的一雙,想到你離我越來越遠,當夜我借酒澆愁,就把梅嬪當成你了。」
他火熱的臉頰貼著她的頸側,阻隔兩人的只有絲綢浴袍,她的身子是赤裸著的,她動都不敢動,感覺著他長睫掮出的微風,也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像是被他的話焐出熱氣來了。
以為這些就夠讓她臉紅心跳的了,沒想到他又繼續說下去——
「臨幸秀嬪那日也是一樣,我親眼看到陸宸從你朝冠上取了落葉下來,當時我恨不得上前推開他,可我什麼也不能做,一整日憋著邪火,秀嬪當時就出現在我眼前,因為不甘示弱才會召寢了她,事後卻是悔喪萬分……」
她的心霎時軟得像能滴出水來,又像被風吹得鼓滿的帆。
她微微掙脫,可以感覺到身後的宇文瓏身子僵了一下,怕他真會誤會她不願給他擁著,她迅速轉過身去,這才看到他跟她一樣,只穿著一件寬鬆的絲綢長袍,衣襟繡著龍紋,與她身上的袍子同款。
巧妙的轉身後,她依然是被他的雙臂圈在懷中,她迎著他錯愕的目光,抬手扶上他寬闊的肩膀,微踮腳尖,在他迷惑的視線中飛快堵住了他的唇,她的心像快飛出胸口了,而他心底的乾渴亦是一下子被她紆解了。
大婚那夜,他們只有身子的結合,並沒有嘴唇的結合,這是他們第一次碰著了對方的嘴唇,因此她的唇瓣才貼住了他的唇,大受震撼的宇文瓏就忍不住了,他緊緊的扣著她纖細的腰,暴雨似的反吮著她嬌嫩的唇瓣,急躁的舌瞬間就叩開她的唇齒。他吻得濃烈,彷彿要將自己嵌入她唇裡一般。
兩人吻得難分難捨,宇文瓏再也忍不住,同時身下的灼硬也令他沒法再站著了,他臉熱似火,當機立斷的將懷中的人兒打橫抱起,赤足大步走向帷間。
帷間裡有一張床榻,平時就是供皇后泡浴後休憩用的,宇文瓏將懷裡的人兒輕輕放在床榻上,他的身子覆了上去。
言少輕雙頰嫣紅,任他吻著,她的手依然摟著他的頸項,只不過顯得更加嬌慵無力了。
他一邊無比珍視的吻著她,一邊解開了適才他親手打了結的浴袍繫帶,她濃長的睫毛低垂著,眼皮也半闔著,飽滿豐盈的酥胸隨著嬌喘而劇烈起伏,如此艷麗又如此嬌羞,他迷亂的憑著本能動作,不斷親吻她如細瓷一般光滑的肌膚,從耳垂,到頸項,到胸房。
那幽徑像是早為他準備好了似的,潮濕又溫暖,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了路徑,因動情而早就硬挺的灼熱徐徐滑入,那一瞬的緊窒讓他喊出了她的名字,他的身體激動的、緊緊抱住她白嫩柔軟的身子,一下一下,實實在在的佔有了她。
或許是太久沒有近女色,或許是太過動情,面對自己如珠如寶珍視的女人,他毫無招架的能力,沒多久便在她身上洩了情慾。
他沉醉的壓在她身上,幾近虛脫,心裡的滿足卻是無法言喻的,他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喃語,「少輕,我好快樂,能跟你這樣,是我夢寐以求又求而無法得的事……」
言少輕臉色緋紅,與他有相同的滿足,她心裡也知道這回跟大婚那一夜不同。
那一夜,他十分拘謹,像怕碰碎了她似的,小心翼翼的行房,一結束便立即翻身下床,過程就像只是為了讓她落紅,要給宮裡的燕喜嬤嬤一個交代。
不過她現在知道了,那一夜他那般緊繃的表現原來不是討厭她、不想碰她,而是太喜歡她了,怕她不願意與他圓房而速速結束。
「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宇文瓏再度難以自拔的深深吻她,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要再讓我感覺你遙不可及……」
她懂他的意思,他們的心不要再分開了,不要再有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明明同在京中,卻歲歲年年忍受著單相思之苦。
「不會,不會再分開了。」她親口給了承諾,亦是萬般濃情蜜愛的撫著他俊俏的臉頰。
他的嘴角彎了起來,「明兒得空,你得白紙黑字的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