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上心裡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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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因為擅自說話者會以共犯論,因此眾人聽完賀太醫的陳述,雖然都覺驚異,但無人敢開口,宮女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見太后身邊的大宮女錦繡悄悄地離去,沒人在意她,太后差她去辦事也是有的。

  不一會兒,小安子領著玉扇來了,玉扇神情惶恐,下意識的朝雲妃看去,卻被雲妃狠瞪了一眼。

  玉扇不敢再看主子,朝言少輕跪了下去,「奴婢玉扇拜見皇后娘娘。」

  言少輕沉著臉道:「玉扇,本宮面前,若有虛言,絕不寬待,明白了嗎?」

  玉扇趴伏著又是一個磕頭,「奴婢明白。」

  言少輕靜靜地看著她,「抬起頭來。」

  玉扇乖乖地將頭抬了起來,眼裡依舊是一片惶恐不安。

  言少輕淡淡道:「玉扇,你代領落梅宮的繡線,已與宮規不符,這一點你可認罪?」

  按照宮規,嬪妃的分例用品,均要由自個兒身邊服侍的人到六局各司領取,不得代領,而太后、太妃和皇后的分例用品是由六局各司呈送,因此不會有代領的問題。

  「娘娘,奴婢並沒有代領落梅宮的繡線。」她小臉發白,雖然顫抖著,但力求鎮定。

  「在路上安公公已告知奴婢,娘娘為何傳奴婢前來,說是因為香草姑娘說奴婢替她領了繡線,給她送了過來,那繡線有毒,害梅嬪娘娘滑胎,可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既沒有領落梅宮的繡線,也沒給香草姑娘送過來,請娘娘明鑒。」

  聽完,言少輕緩緩點頭,轉而看著香草,「香草,你此刻還肯定給你送繡線過來的是玉扇嗎?」

  香草毫不遲疑的重重點頭,「沒錯,不安好心給奴婢送繡線來的就是玉扇姑娘!」

  「小安子,去將司彩司的司正帶來,記事冊子為證物,一同帶來,冊子交到你手中那刻開始,再不許有人翻看。」

  「奴才遵旨。」

  小安子領命去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連屏風後的太后和惠太妃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床上的梅嬪則是兩眼無神的看著帳頂。

  她的絕望其來有自,她知道即便身子康復,自己再也沒有承寵的機會了。

  她記得很清楚,皇上便是在這裡、在這張床上寵幸她的,那是她入宮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皇上喝醉了,看起來情緒很低落,他不斷的喝酒,喝了很多,直到路都走不穩了,她才有了將皇上扶上床的機會。

  皇上撫著她的臉,吻她的唇,將她壓在身下,一遍一遍的喊她少輕……

  所以,皇后還沒被冊封為皇后之前,她就知道皇上有多喜歡皇后了。

  在皇上心裡,她是一個沒有面孔的女人,那並不打緊,她甘願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唯有如此,皇上才會瘋狂的要她,也因為他排山倒海的激情和熱情,她一次就懷上了龍種。

  她很明白,皇上酒醒之後,她就什麼都不是了,只有生下皇子才是她的保障,她才不會傻到去對皇上有盼頭,她只要一個能讓她爬上妃位的皇子,一個能顯榮她的皇子……

  可如今,孩子沒了,她的夢也碎了……罷了,既然皇上的心攥在皇后手裡,等她身子好了之後積極點向皇后表忠誠,只要好好跟著皇后,也能在後宮擁有一席之地吧……

  「啟稟娘娘,郭司正帶到。」外頭傳來動靜,小安子把人帶回來了。

  言少輕看著寢殿門口,鳳眸微凝,「宣。」

  郭司正是正六品女官,並非宮女,是以小安子要特別通傳,而司彩司隸屬尚服局,掌管宮裡織品、衣服相關事項,若不是出了這件事,她應當是永遠不會知道宮裡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微臣拜見皇后娘娘。」

  「郭司正,按照宮規,嬪妃的分例用品不得代領,為何你讓雲月宮的宮女玉扇領了落梅宮的繡線?你可認罪?」

  「微臣知錯。」郭司正垂首道:「微臣明白宮規卻一時起了貪念犯了錯,請皇后娘娘責罰。」

  言少輕微微挑眉,「貪念?」

  「微臣慚愧。」郭司正面有愧色地道:「玉扇姑娘今日來領雲月宮的繡線,說落梅宮的香草姑娘托她一道領,還塞給微臣一錠金元寶,讓微臣行個方便,微臣薪俸不豐,又攤上了個好賭的弟弟,近日債主追債追得凶,家中老母無一日好眠,微臣想將金元寶送回家給弟弟還債,玉扇姑娘又肯押手印,微臣心想,如此應是香草姑娘托她來領繡線的沒錯,才會一時糊塗,行了方便。」

  玉扇聞言,臉色一片慘白,「沒……沒有,奴婢沒有給郭司正金元寶……」

  「這是玉扇姑娘給微臣的金元寶,微臣還沒來得及送回家去,還有領取分例用品的冊子,上頭有玉扇姑娘按的手印,請娘娘過目。」

  言少輕看了眼冊子,便將冊子交給竹桑。「讓玉扇再按一次手印,看看是否相符。」

  她接著仔細的將金元寶看了個遍,發現底部刻有小巧的「豫」字,表示這錠金元寶是在豫州打造的。

  大雲的律法,銀子刻上年號,金子與寶石則刻上出處。

  雲妃是東豫王的嫡女,在豫州長大……

  竹桑核對好手印了,稟報道:「娘娘,確為玉扇的手印沒錯。」

  真相呼之欲出,言少輕看著一臉慌亂蒼白的玉扇。「玉扇,為何你的手印會按在司彩司的冊子裡,你可有話說?」

  玉扇一陣恍惚。「娘娘,前幾日奴婢染了風寒,今日病情加劇,奴婢喝了藥,睡得很沉,覺得有人來過奴婢房間,又以為在作夢,沒想到是有人潛入奴婢房中拉了奴婢的手按印……」

  言少輕輕塵眉,「可有人證?」

  玉扇臉色更白了,「沒有,奴婢自個兒一人在房裡睡……」

  梅嬪突然指著雲妃,撕心裂肺的哭道:「雲妃,你好毒的心!自己懷不上孩兒,便來害死我的孩兒……你還我孩兒的命來!還我孩兒的命來!」

  梅嬪這指控恍如一道炸雷,雲妃像是這才想到此事與自己有關,連忙撇清道:「梅嬪,你休要胡說,本宮與你無怨無仇,何必害你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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