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昕娉只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認真工作,完成客人交付的使命,也順道藉工作麻痺自己,讓腦子裡不再出現那個男人的身影,更不再幻聽那個男人的情話。
她心神不寧,大清和小華是知道的,所以下班後拉著她一起吃飯,單純吃飯不碰酒,以友情滋潤她受傷的心靈。
小華、大清當然都想知道昨天在陽明山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有的時候,友情重在陪伴,說或不說取決於當事人。
飽餐一頓後,大清開車先送夏昕娉回到租屋處。
她站在車外,小華坐在副駕駛座,降下車窗,拉著她冰涼的手。「我不放心你,還是我今天晚上住在你家陪你?」
小華往最壞的狀況想去,所以不放心讓小娉獨自一人,胡思亂想的女人有時會作出衝動不當的行為。
夏昕娉大笑,當然明白小華沒說出口的心思,她指指大清,沒想到此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居然是大清,所謂患難見真情,小華急個半死的時候,是大清陪在她身旁,小兩口的感情因此邁進一大步!
「小華別擔心,我真的沒事,也絕對不會作傻事傷害自己,你和大清就好好享受兩人世界吧!我今天想早點休息。」
在小華的擔憂之下,告別了好友們,夏昕娉上樓。
她住的出租套房,坪數並不大,但家電、傢俱俱全,附近是文教區,有夜市也算熱鬧,安全性、好覓食是在外租屋的首要考慮。
進屋後,先痛痛快快洗了澡,再和媽媽SKYPE報平安後,夏昕娉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打算上床好好睡覺,門鈴聲卻在深夜裡刺耳地響起,她看了眼時間,十二點三十五分,她嚇了一跳,這時間誰會按電鈴呢?
她直覺想到房東,是不是昨天失聯的事,媽媽其實是有留言請房東幫忙?忙碌的房東直到現在才看到訊息,才從一樓上來按門鈴?
她只想到這個可能,所以開門的同時,人都還沒看清楚,立馬說:「房東太太,這麼晚了你——」
只是連話還沒說完,她卻整個人定住。
門外站著一抹高大身影——居然是雷聶?!
秋未冬初的晚上,溫度驟降,他穿著一件長袖襯衫,領口兩顆鈕扣沒扣,領帶也鬆散地歪斜在一邊,他的頭髮被風吹得略顯凌亂,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看她的眼神,一雙黑亮的眼眸定定帶著笑,凝視著夏昕娉吃驚的小臉……
原本平靜的心情整個炸開,那一幕幕的擁吻重新佔據夏昕娉的思緒,她宛如驚弓之鳥般跳了起來,急急後退想關上大門,但早已來不及,因為雷聶已直挺挺倒在她身上——
「啊!」突然壓下的重量嚇得夏昕娉驚呼一聲,沉重的男性身軀讓她不勝負荷,雙膝微微顫抖,不得不扶著他的腰。
雷聶的唇靠在她的肩頸之間,兩人靠得好近,彷彿只要她動動頭,嘴唇就會碰上他的……
她抖著唇,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滾燙燙的呼吸吹拂過敏感的頸窩,吹紅了玉耳,小臉也脹得通紅。「雷聶……你……你不可以……」
她的腦袋亂成一團,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因這結結實實的擁抱而驚慌失措,難以招架。
「我剛由高雄回來……」頸窩處傳來他低低的嗓音。
夏昕娉沒多想,艱難地扶著他,他臉頰上隱約帶著幾分暗紅,空氣中瀰漫著酒精的氣息。
「你喝醉酒了?!」
「是啊。」
「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抱著你不冷。」
天啊……「雷聶,我們——」
「一整天,你的身影佔據我的心,昕娉。」
她推著他想逃,一股力量卻隨即鉗制而來,根本動彈不得。
雷聶的手臂壓著夏昕娉的後背,另一隻大手,則是輕柔卻不容反抗地托著她驚恐的小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怕?」
她不說話,但眸心裡的畏懼真真實實。
「你應該不是膽子這麼小的人?」
王八蛋!她膽子再大,也做不到和妹妹的未婚夫糾纏不清!
「雷聶放開我!」
「好凶。」他饒富興味地欣賞她豐富的表情,一下害怕,一下憤怒,眸底浮現寵溺的笑意。
「你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
不可以抱我,不可以吻我,不可以該死的誘惑我!
「放開我!」夏昕娉大聲怒吼。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當她再睜開眼時,已被這個男人抵在牆壁和他之間,牢牢封鎖著,兩具灼燙的身軀緊緊相貼,昨夜未滿足的激情溫度開始竄升。
他目光灼灼,黑眸裡燃燒的慾火,哪怕她不經世事,也認得那是什麼!
她嚥下喉中的苦澀。「雷聶我們不能這樣子……」
雷聶勾起唇角,粗糙的指腹輕摩過顫抖的唇瓣,乾乾淨淨,柔軟可口。「這事早就由不得你說「不能」了,我的昕娉。」
他俯身封吻住她的唇——
滿足且愉悅。
第6章(1)
一大清早,桃園機場出現一位行色匆匆的身影,她素顏,戴著黑框眼鏡,長髮斜攏在左肩上,合身的牛仔褲、純白棉T,頸上纏繞著波西米亞風的羊毛圍巾,衣著雖簡單,但搭配著修長身形,時尚又有型,她提著一隻隨身行李,直直往航空公司櫃檯沖。
溫柔的地勤人員接過她的護照,確認道:「夏小姐,一張到成田機場的機票,請問是單程還是來回呢?」
「單程。」
夏昕娉臉色凝肅,一夜沒睡,她想了很多,昕婷那邊遲遲沒有消息,與其在台北被雷聶玩弄在手掌心,倒不如回日本避風頭——
這事早就由不得你說「不能」了,我的昕娉。
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哪怕是幾個吻、幾個擁抱,他都是受益者,不像她是無辜的受害者,實在不懂雷聶為何要緊緊相逼?
再者,她不知道雷聶是怎麼知道的?又是何時知道她是假的楚昕婷?以常理判斷,真相揭曉後,他應該生氣,更該憤怒地向楚家討回公道,而不是向她宣告「由不得你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