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吃來吃去還是林東芳牛肉麵最好吃。」
「你覺得花干要再微波熱一下嗎?」凡創有設備簡單的小廚房。
「不用了,這個溫度剛剛好。」
「辣油別加了,你不是中午才胃不舒服?」
「牛肉麵沒辣油怎麼吃啊?那你幹麼買這個,乾脆買碗陽春麵打發我就好!」
雷聶噙著笑,伸手揉揉夏昕娉的頭髮。「遇到吃的,就那麼任性。」
那是濃濃濃??的寵溺啊!
換作是不久前,夏昕娉會推開他的手,會生氣,會反抗,現在呢,她接受雷聶的呵護卻是那麼地理所當然……
人啊,果然是容易墮落的。
他們有了共通的話題,對彼此在工作上的成就和努力都抱以欣賞欽佩之意,這像開啟了一道門,夏昕娉會不顧一切反抗雷聶的強吻擁抱,但這些小小小的溫柔,她根本無法拒絕,直接舉白旗投降。
此時的夏昕娉對雷聶又是什麼樣的想法呢?
她不敢多想,執意像個縮頭烏龜,單純承受他的溫柔,但不深究雷聶真正的動機,她很清楚,現在和他的關係就像蒙著一層紗,有著朦朧美,如果硬扯掉這層保護紗,他們之間就只能剩「迴避」。
夏昕娉發現自己不想迴避這樣的雷聶,於是只能不負責任地繼續當烏龜下去……
在雷風建設裡,各部主管都有了默契,要找人,雷總不在他的辦公室或會議室裡,那一定就在夏小姐那兒;當然,行企部的人要找夏小姐,反之亦然。
大家看在眼裡,舒坦在心裡,要知道有一個如沐春風、隨時掛著微笑的老闆大人是多麼珍貴的一件事啊!
星期六、日,是夏昕娉到凡創加班的日子,厲害的大清不只接了雷風的CASE,有一些固定的合作廠商也不好拒絕,所以她只能利用週末來凡創趕工,真可謂蠟燭兩頭燒。
她沒周休二日,雷聶同樣也沒閒著,早上照常到夏昕娉的租屋處接人,大清、小華看久了也就麻痺了,反正只是多一張桌子、椅子,凡創還有空的辦公桌;重點是雷老闆來的話,等於食物也會跟著到,這樣大家都不用煩惱。星期六、日,附近又是商辦區,他們中午要吃什麼?吃對凡創三人組而言相當重要!
所以原本要大力反抗的凡創三人組,在雷聶一小步一小步的蠶食鯨吞下,像溫水煮青蛙,全部束手就擒,還被擒得自自然然。
直到有一天,照例,夏昕娉背著上工的大包包急忙衝下樓,黑色BMW745正在樓下等著她。
「早安!」她揚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但在看到雷聶身旁的婦人時,瞬間被驚訝取代——
「媽?!」
雷聶當然知道這位優雅的女士是昕娉的母親,他可把人家祖宗十八代調查得清清楚楚。
而夏母也明白這位高大英挺的男士是何方神聖,畢竟他是半個公眾人物,而且他和昕婷有過婚約。
沒察覺到氣氛怪異的夏昕娉,衝上前開心地握住媽媽的手。「媽??你怎麼會來台北?!怎麼都沒告訴我!」
夏母的神情很古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倒變成小娉給我驚喜了?」
夏昕娉一頭霧水。「媽,什麼意思?」
「雷先生是小娉的男朋友嗎?」夏母指著一旁等待女兒的人。
夏昕娉急忙搖頭。「當然不是——」
「夏伯母好,敝人雷聶,我正在追求昕娉。」
誰會想到雷聶居然在這個節骨眼表達對夏昕娉的追求之意?
夏母皺著眉頭。
母女連心,夏昕娉當然知道母親心裡想的,她白著臉急著解釋:「媽,不是的!我和雷先生只是公事關係,凡創接了雷風的案子,我暫時在他公司上班——」
夏母舉手阻止女兒的辯解。
「小娉,你妹昕婷呢?」
一句問話將雷聶和夏昕娉的關係直接打入無底洞,氣氛之僵,更勝認識初期。
她不理人,收起桌上的小禮物,強力抗拒和他上、下班,她隔絕得很徹底,幾乎將他當成隱形人。
如果沒有她,雷聶和昕婷會按計劃在一起,他們會結婚,共組家庭,生小寶寶,雷聶是溫柔的男人,昕婷是可愛的女人,所謂日久生情,總有一天,他們會真正愛上對方……
但現在,因為她的關係,雷聶毀了婚約,昕婷滯留國外不敢回家,這一切的一切,又是誰造成的?
是她。
是她。
是她,夏昕娉。
一切都是她,她以贖罪的身份嚴懲自己,拚了命工作,廢寢忘食,人瘦了,蒼白的小臉再也見不到一絲光彩。
她知道只有快點完工,履行合約,她才能離開!
「小跨……」
小華掉著淚,擔心小娉被雷聶欺負時她沒哭過,但現在,看到這樣的小娉,她的心好難受。
「小娉,你該休息了,你的理念我懂,接下來的部分我來接,你去日本吧。」
一向不愛困在辦公室的大清,為了自己的夥伴,他願意折去羽翼,只希望小娉能再自由翱翔。
小華哭倒在大清懷裡,這樣的大清很有擔當。
三人在凡創裡,時間接近午夜,但沒人想離開,因為小娉手上的工作是雷風的新建案文宣。
雷聶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影緊緊繃著,同樣黯淡無光,他的嘴角失去了笑容,自信的黑眸同樣失去光彩。
「我不會放棄你。」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打一開始,我要的人就是你,不是昕婷。」
夏昕娉沒有抬頭。「你是昕婷的,沒有我,你們會結婚。」
「我感謝老天爺,在我和昕婷結婚前,讓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她手中的鉛筆緊握。「這對昕婷不公平。」
「我愛上的人是你,如果你執意離開,對我又公平嗎?」
「雷聶,我們不能在一起。」
「給我理由,不要再說我和昕婷的關係,我沒碰過她一根頭髮,更沒和她交心過,說上的話不到五十句,那份該死的婚約老早就解除了,這絕對不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