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成為帝王的途中遇到麗妃娘娘這個強勁的對手,是麗妃娘娘磨去他的柔軟,這麼一想,穆姌也不忍心責怪皇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相同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如今的鎮國公府,大哥的軍功是大魏第一人,可是他只有一個兒子,還不是因為害怕鎮國公府太興盛了,教皇上看了不順眼。而我一成親,皇上將爵位給我,我若是就此賴在京城不走,皇上會如何看我?我留在這兒,只會給鎮國公府添麻煩。」
她一直覺得他很任性,任性的過自個兒想過的生活,如今才明白,他從來不是任性,而是看得太透澈了,他是一個可以為家人捨棄自我的男人。
「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不委屈,我覺得當皇商也沒什麼不好,自由自在的,皇上不曾領略的大魏風光,我都親眼目睹了。」
「是啊,我也覺得當皇商很好,可以掙銀子,又可以看遍各地風情。」略微一頓,穆姌變得有氣無力的。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浪跡天涯。」
李允晟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寵愛的揉了揉她的頭道:「放心,我給你打造一輛最舒適的馬車,保證到了荒郊野外你也可以睡好覺。」
她放棄掙扎了,雖說馬車還是比不上床,但至少比帳篷好一點。
「走吧,我們去書海軒給你畫馬車。」
好吧,但願將來有一日,她會習慣坐馬車奔波的日子。
第十四章 真心誠意的說出來(1)
若問穆姌,成了親最大的好處是什麼?那就是——
她終於可以不用再遮遮掩掩的寫俠義小說,真爽!
雖然知道李允晟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但他毫不在意她寫俠義小說,還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他倒是很喜歡敲她的腦袋瓜,問她腦子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為何可以寫出這些東西?當然,她只能嘿嘿的回以一笑,什麼也不能說,雖然她總是會有一種被他看穿的感覺……這絕對是她想太多了,無論如何,自己的古怪可以被夫君完全包容、接納,這是很開心的事。
「晚膳準備好了,夫人要用晚膳了嗎?」葉嬤嬤站在門邊問。
儘管可以敞開門大大方方寫俠義小說,穆姌還是不喜歡別人踏進小書房一步,這應該是一種習慣吧。
「爺回來了嗎?」穆姌沒有抬頭,繼續揮毫寫下腦子裡面的文思。
「回來了,在書海軒。」
「紅杏去書海軒跑一趟,問一下永泰爺要不要一起用晚膳。」
「是,夫人。」
穆姌終於寫到一個段落,整理一下稿子,放置一旁,紅杏正好回來。
「夫人,永泰請你自個兒用晚膳,不必等爺了,可是他又說了,爺獨自關在書房一個時辰了,不准他們進去打擾,他放心不下。」
這是要她進去看看的意思嗎?不准他們進去打擾,她還跑去,會不會挨罵?算了,挨罵就挨罵,難道她捨得看他餓肚子嗎?
穆姌走出小書房,吩咐道:「葉嬤嬤,請廚房將晚膳送到書海軒,我和爺在那兒用膳。」
葉嬤嬤應聲去了廚房,穆姌則帶著紅杏去了書海軒。
永泰一看見穆姌,開心的迎上前,「夫人來了。」
「爺今日去了哪兒?」她只知道李允晟是皇商,可是並不清楚他在做什麼事。
「爺一直待在商行處理藥材的事。」
穆姌又長見識了,沒想到竟然有商行這樣的地方。
「後來我們去了一品樓,雲公子約了爺一起用午膳。」頓了一下,永泰才繼續道:「從一品樓回來之後,爺去了練武場跑馬,再後來就進了書房沒出來。」
穆姌柳眉輕揚,永泰像在敘述一整日的經過,但為何她覺得他好像在暗示她什麼?
此時,葉嬤嬤帶著廚房的人提著食盒來到書海軒。
穆姌看著永泰,他拱手行禮退到一旁,這就是不願意出頭的意思,她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敲門,小心翼翼的道:「夫君,時候不早了,該用晚膳了。」
半晌,書房的門打開來,李允晟伸手將她拉進去,接著就要關門,她反應過來連忙拉住他。「等一下,晚膳。」
永泰反應很機靈,趕緊將食盒遞進來,李允晟接了過來,關上房門。
他的模樣真的很反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穆姌強忍著好奇心,先將食盒裡面的晚膳擺上几案,一邊吃,一邊伺候他用膳,等兩人吃飽了,她將餐具收拾好,交給守在外面的永泰,再請永泰沏兩盞茶送過來。
李允晟喝過茶,這才主動說道:「永泰今日在一品樓撞見二皇子的人。」
穆姌沒有回應,只是挑起眉。
「二皇子的人刻意喬裝,可是永泰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有點品出味道了,「永泰應該不是只有看見二皇子的人吧。」
「永泰還看見了容親王。」
穆納明白了,「你懷疑二皇子的人去那兒見容親王,是嗎?」
「沒錯,刻意挑在一品樓,應該是為了降低旁人的戒心,若非永泰認出二皇子的人,在那兒多待了一會兒,也不會巧合的見到容親王離開。」
「容親王和二皇子是叔侄,他們私下有往來也不奇怪。」
「他們是叔侄,兩人私下往來確實很正常,既然如此,何必遮遮掩掩的?」
「也許他們怕別人多想了,這事兒若傳到皇上那兒,二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應該會一落千丈吧。」
「若是被人發現,反而容易生出是非,豈不是更得不償失?」
穆姌實在想不通此事有何值得大驚小怪,可是她尊重他的想法,他比她更瞭解那些皇親國戚肚子裡面有幾個彎。「你已經認定他們的往來有問題,是嗎?」
「你應該知道湖州的事有南越人一份,但是你並不知道其中有二皇子的一份。」
腦子轉了一圈,她又問:「你懷疑容親王聯合二皇子圖謀不軌?」
李允晟點了點頭,「雖然在湖州見過二皇子的親信,但是一來不想捲入奪嫡之爭,二來覺得二皇子還未出宮建府,不至於這麼早就對那張椅子動起歪心思,因此我並未將二皇子的事告訴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