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不過是一個安樂伯之孫就敢這麼狗仗人勢?!」谷雁萍一聽就冒火氣了,揪著李強問。
「狗仗人勢又怎麼樣,要你這什麼都不是的小丫頭管!」李強壓根不知谷雁萍的身份,沒將她放在眼底,伸手就推了她。
谷雁萍哪裡想到有人敢推她,這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到地上。
阿紫見狀這還得了,在地上撿了他們砸灘落下的棒子,一棒往他頭上打下去,他登時血流如注。
他怒極,「你——」
「本郡主這是讓你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恃勢凌人,而你差得遠了!」阿紫瞪眼,她郡主的身份就足夠壓死這廝了。
他聞言青了臉,「你……你這是要與我作對了?!」
「沒錯!姓李的,本郡主要你向月兒一家賠罪,並且賠償砸壞攤子的損失,以及打傷月兒爹的療傷銀兩。」
他張嘴錯愕道:「你這刁蠻粗暴郡主……我……我懶得理你!」他心知得罪不起阿紫,居然帶著人想逃之夭夭。
「你有種別逃!」谷雁萍氣得大喊,以為就讓這廝逃掉了,卻忽見有幾個人追上李強,硬是將李強連同他的手下一起押回來。
谷雁萍與阿紫訝異這替她們將人抓回來的人是誰?正要開口問,這抓人的只朝她們身後點了個頭,便押著人走了。
「欸?這——你們要將這傢伙押去哪裡?」谷雁萍將人叫住問道。
「公……小姐,這人損毀豆腐腦灘又傷人,我讓手下帶走了,之後會請安樂伯來領人,親自給交代的。」一名男子由她們身後走了過來,而帶走李強的正是他的手下。
聽這口氣,像是連安樂伯也不怕似的。
其實他本來要稱谷雁萍公主的,但立即想到她連被推倒也沒說出自己是誰,這便是不想輕易顯露身份,便只對她躬身作揖,權當見禮了。
谷雁萍覺得這人面熟,再仔細一看,記起他來了。「你是萬宗離?」
「小姐認出下官來了。」他微笑。
這人五官俊朗,眼神銳利,一瞧就是個人物。
「你怎麼會在這裡?」谷雁萍詫然的問。
「下官也是來喝豆腐腦的。」他說。
谷雁萍點頭,原來李強帶人來鬧時,這人已在這裡了,只是她與阿紫沒注意到他罷了。
「謝謝你們替月兒教訓那無良的紈褲子弟,月兒感激不盡。」李強被押走,月兒感激的向三人道謝。
「不用客氣,下官只是讓人順道擒了李強,真正見義勇為的是小姐與郡主。」萬宗離說。
阿紫聽了這話臉龐不免有些發燙,自己雖教訓了李強,但也打得他滿頭滿臉的血,這凶狠模樣可不是一個郡主當為的。
萬宗離瞧了眼她嫣紅尷尬的臉龐與神態,竟有些悸動,他對貴族千金向來沒有好感,認為全是一群喜歡裝腔作勢的矯情女子,可這位郡主似乎不一樣,頗為率真的一個人,難怪皇上對她另眼相待。
「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月兒不用感謝,這就先去收拾被砸爛的東西吧,我們先回去了。」阿紫對月兒說。
「咱們才出來沒多久,這麼快就走?」谷雁萍還捨不得回去。
「還說呢,你皇兄雖說讓你放我出來透透氣,但畢竟沒有明說將我解禁,我這一出來就鬧事,萬一惹怒你皇兄,咱們倆都吃不完兜著走。」阿紫低聲提醒她。
谷雁萍這才吐了舌,可不是,今日之事若傳進皇兄耳裡,自己就慘了,會被罵到臭頭的。「好好好,咱們快走吧!」她馬上同意回去了。
「萬大人,今日多謝相助,咱們後會有期。」阿紫也識得萬宗離的,這人是御史,近年
在朝中名聲響亮,辦了不少官員貪贓枉法的大案,讓人聞風喪膽,今日她們遇見他也算有幸,只可惜自己正被禁足中,不是交朋友的好時機,對萬宗離說完這話,她和谷雁萍就要離去了。
「郡主請留步!」萬宗離卻阻止她。
「萬大人還有事?」阿紫回身。
他點頭,「既然有幸巧遇,下官恰也有事想請教郡主。」
阿紫還沒說什麼,谷雁萍已經先按捺不住的問:「你這御史不是專門查弊肅貪、彈劾百官的嗎?阿紫姊姊可不是朝廷命官,你要問她什麼?!」
他微笑,「下官叫住郡主,確實是為問案,這問的就是當年雲家被滿門抄斬的案子。」
阿紫聞言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見她吃驚,他斂了笑容。「雲家當年通敵叛國,下官認為有可議之處,所以想找郡主問問當年事。」
「萬大人認為雲家之案有什麼可議之處?」阿紫從沒想過會有人再對她提起十七年前的事,她驚訝後正色的問。
「雲家當年私通金國,造成陣前將士損失慘重,此事舉國皆知,但雲將軍到死都不承認自己叛國,下官覺得這事有蹊蹺,想主動清查。」
「你想為雲家平反?」谷雁萍訝然。
「說平反太早,只是想重啟調查,將這事搞清楚。」
「好,你問,我若知道的,必回答你,但當年我也才三歲,知道的事並不多。」阿紫道。雲家的事她只敢放在心裡不敢多問,一來顧及父王的感受,以為她還念著本家,二來,雲家犯的是通敵罪,根本問不得,如今既然有人有心主動要查,她樂見其成。
「下官明白您能說的事可能不多,可您畢竟是雲家唯一的活口,下官能問的只有您。這裡並非說話的好地方,咱們不如換個地方坐下說。」
他將阿紫與谷雁萍帶到附近的茶樓,要了雅間坐下後便開始朝阿紫問道:「雲家當年是由雲將軍當家,雲將軍是郡主的祖父,您是雲家三子的么女,郡主的娘則是慶王妃的表妹,您因這層關係才讓慶王爺收養,下官想問,在雲家上下被問斬前,郡主可曾聽過大人們談論什麼?」
阿紫蹙眉想了想。「當年雲家興旺,人口眾多,大人們談論的事小孩子們不會去留心,因此我對當時的事並無什麼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