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不願意對這女人行禮,跑回阿紫身邊。
阿紫愕然,忙板下臉來對他說:「在宮中一切要講規矩,與宮外生活時不一樣,你不能任性,去,快去向淑妃娘娘叩首問安。」
「不去,暮兒不去。」他難得倔強,竟是不肯聽話。
「哼,雲嬪教得好,這才進宮就已目中無人了。」莫香凝冷聲道。
「淑妃娘娘別誤會,暮兒只是剛進宮,不懂規矩,阿紫會再教他——」
「不用再說了,讓這孩子進宮是你的意思嗎?你怎能向皇上提出這種要求,這成何體統,是不是往後眾人都能從娘家帶孩子進宮扶養了?本宮這當如何統御後宮!雲嬪,你不能恃寵而驕,忘了分寸。」莫香凝忍無可忍的訓斥,而這也是她來的目的。
「阿紫有錯……請淑妃娘娘通融……」阿紫為了孩子忍氣吞聲,不去頂撞莫香凝,只求雲暮能順利的在宮裡待下。
可那雲暮不肯娘親委屈,馬上氣呼呼地反駿道:「是皇上自己提讓暮兒進宮的,不是姑母要求,淑妃娘娘若要怪,該怪的是皇上才對。」
莫香凝氣炸了,「你好大的膽子,敢說皇上的不是,怡然,替本宮掌嘴這孩子!」
阿紫大驚,立即將雲暮推到身後去,不讓怡然碰他。
「你敢?!」她怒視怡然。
怡然有莫香凝撐腰本來是敢的,但見到阿紫的怒容後,這又不敢了。
「是本宮的意思,她有什麼不敢的,怡然,給本宮動手!」
怡然被主子這一喝,沒了的膽子又生了回來,上前要去揪過雲暮,阿紫這回真怒了,誰也不能打她的孩子,沉臉的朝莫香凝說:「暮兒沒說錯,他是皇上下旨留下的,他若有損傷,只怕皇上也會不悅,還請淑妃娘娘三思。」
「你威脅本宮?!」
「這真正威脅的話阿紫還沒有說出口,不過這會兒淑妃娘娘若想聽,阿紫便說了,阿紫不會眼睜睜見暮兒挨打,孩子若有損,阿紫必定為他討公道!」為了雲暮她本想在這宮中與人為善,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欺到她頭上就是不行!
莫香凝讓她的氣勢給驚到了,之前這雲絛紫即便讓季霏嫣惹怒,也不至說出討公道的話,可這回竟是不肯善罷甘休的衝撞自己。「好,本宮不打孩子,就打你!反正你也不是沒有被打過臉,那還在當待選秀女時,就教德妃妹妹打了十個耳光——」
「那事朕記得,淑妃這是也想傚法?」
谷若揚驀然到來,阿紫瞧見他身後跟著氣喘吁吁的朱丹,這才明白朱丹不動聲色的去搬救兵了,而同行過來的還有莫千里,想來他正好在承乾殿,聽到這消息,便與谷若揚一道過來瞧了。
這景月宮裡的人見皇上出現,馬上跪了一地,莫香凝也心驚起來,急忙跪下道:「臣妾見過皇上。」
谷若揚神色陰沉,沒有叫起的意思,一干人不禁心驚膽顫起來,阿紫曉得他這是氣壞了。
莫千里察言觀色,快步到女兒身邊去佯怒道:「娘娘這是在鬧什麼,都已惹得皇上不快了,還不快向皇上道歉!」
莫香凝臉色發白,「爹,女兒教訓雲嬪,何錯之有?」她委屈回道。
「你!」莫千里氣她不會看眼色,如今明顯是雲嬪當寵,她何必硬碰硬?想之前她與季老頭的女兒相鬥,也沒這麼不懂事,今日這是怎麼了?
他怕女兒觸怒龍顏,心急如焚。
第八章 日角龍庭,天子之命(2)
「既然淑妃要教訓雲嬪那就動手吧,朕瞧著。」谷若揚語氣淡淡,但那眼神卻是陰冷至極。
莫香凝渾身一顫,起身看向雲絛紫,因妒成恨,發狠地抬起手要朝她打下去,但一瞬間卻又莫名膽怯,手終究是沒敢落下。
「怎不動手?」谷若揚問。
莫香凝驚疑不定,又拉不下臉來,只得閉上眼,心一橫再要朝雲絛紫打去,驀地,手被人制住了,她一睜開眼,臉上一股劇痛,挨了一耳光。
打她的正是谷若揚,莫千里膽顫心驚的忙跪下替女兒求饒道:「皇上息怒!」
莫香凝也被打傻了,腿一軟,自己跪倒地上去,怡然見主子軟了身子,慌忙過去扶。
「莫相教的好女兒,這雲暮是朕下詔留下的人,她不只有意見,還敢打人,瞧是朕給她統攝後宮的權力太大了,大到連朕都不放在眼裡。既是如此,著朕旨意,即日起收回淑妃統攝後宮之權,以後她就專心修身養性悔過即可,不用管後宮諸事了,還有德妃目前也被禁足,自是不適合再管後宮的事,以後就由雲嬪接管,眾人有事皆找雲嬪處置。」谷若揚當即發落道。
莫香凝一聽,面無血色的癱在怡然身上。
莫千里則冷汗滴落下來,一時間什麼話也不敢吭。
反倒是阿紫,似乎不怎麼想要接管後宮,張口道:「嬪妾自認才情不足,無法勝任,還請皇上別——」她話說到一半,受到某人恨鐵不成鋼的一瞪,這才不得不閉上嘴。
在一片仍舊冷凝的氣氛中,谷若揚的衣袖教人拉了拉,他皺眉低頭看去,居然是雲暮。
「什麼事?」想來,這時候也只有阿紫母子敢不長眼的挑他的逆鱗,這大的挑完換小的。
「皇上,姑母管後宮可以,但能不能也管管您?」雲暮道。
「管朕?」他一愣。
「嗯,請皇上以後別霸佔著姑母不讓她回來,還有,她脖子上的傷也著實太過了點,您說要做夫妻,這男子漢是不能欺負女人的……」
瞬間,這周圍好像比剛才更死寂了……
「查出來了?」萬宗離問向自己的手下。
那人點頭,「有進展了。」
萬宗離眸子驟亮,「快說!」
「是。當年雲嬪娘娘去了峨嵋山遊歷,在歸途行經魯鎮時確實落入惡人手中,在妓院裡待了兩天,那妓院老鴇見她模樣嬌貴,便想將她送給當地的富豪享樂,誰知竟遇見一個中了春藥的男子,急需要女人解去藥性,遂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