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慶王府上的雲絛紫。」她報上名號。
「慶王府上的郡主,這就敢囂張了——等等,你……你是雲絛紫?!」成秋雨本來還張牙舞爪的,忽然間大驚失色。
「沒錯,我就是雲絛紫。」
「原來你就是……咳……罷了,下回準時些,別再遲到了。」成秋雨臉色有些青白,咳了兩聲後,再張口語氣軟和多了,匆匆說了兩句話收尾就當教訓過了。
眾人瞧她之前那張揚的樣子,以為阿紫要倒大霉了,誰知竟是雷聲大雨點小,草草了事。
季霏嫣見成秋雨沒逞威替她出氣,不高興的站起身,讓自己的宮女巧珠虛扶著,貴傲的走過來。
「慶王的義女,難怪敢目中無人,可慶王見了本宮尚且問安,你這位王府郡主倒是沒學到什麼規矩。」她對阿紫說。
「娘娘說得是,阿紫是沒規矩,以後會改。」阿紫沒什麼悔意的道,對這位淑妃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季霏嫣何時讓人這麼漠視過了,馬上變了臉,「改以前得先責罰,否則你記不住今日之過。來人,打臉二十。」她打算用刑給所有人看,以儆傚尤,免得其他秀女有樣學樣,也敢對她不敬。
然而這成秋雨聽了卻是神色一緊,馬上附耳過去,對季霏嫣低聲說:「娘娘,您有所不知……」
阿紫不知成秋雨對季霏嫣說了什麼,讓季霏嫣看她的眼神突然如針刺過,犀利得很。
「娘娘,算了,您身份高貴,別與她計較了,咱們還是開始來評選秀女吧。」成秋雨朝季霏嫣咬完耳朵,便打起圓場來。
可那季霏嫣並沒有因此緩了臉色,神情還多了一股妒恨。「成嬪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說本宮度量小,好計較?」她反而責怪起成秋雨。
成秋雨一臉為難,心知她聽了自己的話後,反而較起勁了,正要再說什麼,莫香凝已經走了過來。
「好了,我雖不知成嬪對德妃妹妹說了什麼,惹德妃妹妹更生氣,但成嬪說得也沒錯,今日咱們是為了檢視秀女容姿而來,辦正事要緊,就別為秀女遲到這等小事動氣了,這兩丫頭今日暫且放過,若還有疏失再一併責罰。」
季霏嫣與莫香凝地位看似相等,但莫香凝早她幾天入宮,隱然為妃首,莫香凝都說話了,她還怎好再為難阿紫她們,於是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頭,「既然淑妃姊姊說項,那我也就賣姊姊面子,這兩丫頭先不罰了。」
秦芬兒聞言立即替阿紫鬆了口氣,這二十個巴掌打下來,這臉不腫破才怪,秀女最重要的便是臉面,這臉都腫了要怎麼見人?
成秋雨也悄悄吞了口水,她方才告訴季霏嫣,眼前的雲絛紫是皇上私下喜愛的人,自己進宮的時間比任何人都久,這旁的功夫沒有,靠的就是耳聰目明,儘管皇上沒有對外公開說出自己中意雲絛紫,但這些年不立後絕對與這人有關係,她提醒季霏嫣能不得罪這人就別得罪,否則恐怕觸怒皇上,而自己也是在聽見雲絛紫的身份後才不再為難她的。
這事告一段落後,淑德兩妃開始評選秀女們的儀容,秀女一個個上前讓莫香凝與季霏嫣細細審視,這瞧了十多人,發現還沒一個是真正出色的,兩人原本還帶著幾分擔憂而來,怕這裡頭有誰美過她們,可能搶了皇上對她們的寵愛,眼下似乎是可以放心了……接著輪到秦芬兒上前。
秦芬兒是漂亮的,容姿娉婷,季霏嫣明顯有妒意,但若真比起來,秦芬兒還是輸給自己那份風姿綽約。
季霏嫣高傲的睨她一眼後,故意無視的別開臉,莫香凝則是端著身段,雖有所忌,也沒多說什麼,兩人隨後將目光打量剛上前的阿紫身上。
季霏嫣方才只顧著責怪阿紫不受教,倒沒仔細留意阿紫的容貌,此刻細瞧,見阿紫肌質晶瑩、芙蓉如面,姿色竟是不遜於她與莫香凝,甚至比她們兩人還多了份靈秀之氣,不禁想起成秋雨方才告訴她的事,瞧眼前這張臉孔,或許皇上真對她有幾分情意。季霏嫣妒意更濃,又見阿紫竟是一身簡單素色的常服,不像其他人慎重其事而來,不由得再次心生怒氣,這是自信自己美貌不需裝扮,還是根本不將她與莫香凝當回事,隨隨便便就敢拜見?!
「雲絛紫,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季霏嫣質問。
連莫香凝也皺了眉,「今日難道沒人告訴你,咱們要檢視秀女的儀容,你這樣是不是太玩忽了?」
阿紫低頭瞧瞧自己的衣著,倒是無話可說。她不想來,是讓秦芬兒給拖來的,既是如此,她又怎麼可能會打扮自己,不過,失禮就失禮,能搞砸選秀最好,只要自己不出色,就不會被選中留下,因此她們越不滿她越好。
「雲絛紫,你這般輕視此事,分明是瞧不起本宮與淑妃姊姊,該當何罪?」季霏嫣索性借題發威。
阿紫面不改色,但秦芬兒馬上焦急的替她解釋,「雲姊姊是因為這幾天染了風寒,今日身子才稍見好,來不及打理自己就趕過來拜見娘娘們,不是不重視此事。」
「風寒?!好大的膽子,既是病了也敢進宮待選?」秦芬兒本想替阿紫開脫的一番話,季霏嫣聽了卻是更怒。
阿紫眼珠子一溜,「就是,萬一我這病氣過給了兩位娘娘就不好了,兩位娘娘還是趕快將我送出宮去吧!」她興奮的請求,一心渴望被攆出宮。
「放肆!這宮裡是你說來就來,說走便走的地方嗎?慶王教出的好女兒,這般朽棘不雕,這回不給你個教訓是不行了。」
季霏嫣沒忘了之前的氣,這餘怒未消,尋了理由又想給阿紫好看。「來人,將這丫頭拿下,連著先前的二十巴掌,本宮再加二十,一共四十,給本宮打!」
左右的宮女與內侍立即聽令將阿紫抓住了,秦芬兒心驚,成秋雨更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