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闊的心臟幾乎停止,立刻抱著她衝出房間直闖飯店大廳,櫃檯見狀緊急派車將他們送到最近的醫院掛急診。
一進急診室,醫師和兩名護士立刻過來協助。
韓天闊用英文對醫師大聲吼,「她在出血,好像快死掉了?!需要緊急輸血!」
醫師要韓天闊別急,等他檢查完病人再決定需不需要輸血,但韓天闊仍堅持要輸血,醫師只好找警衛來幫忙把人攔著。
幾分鐘後,醫師走過來,跟已經快要跟警衛打起來的韓天闊說病人只是生理期出血,身體不適是因為生理痛所致,已由護士協助讓病人服下止痛和止痙攣的藥物。
聞言,一旁的警衛憋著笑,護士也猛搖頭。
韓天闊尷尬的想去撞牆,他冷靜下來,厚著臉皮要求醫師能不能安排一晚私人病房,可惜醫師直接予以拒絕,他只好把華歆倪帶回飯店房間,小心翼翼將她安置到床上。
他進更衣間翻箱倒櫃,從行李箱中找出之前在清邁時去超市買的一包衛生棉和一件寬大上衣,隨後又進浴室擰來溫毛巾幫她擦汗,替她換上乾淨的褲子,笨拙的貼上衛生棉,再拿來上衣幫她穿上。
接著,他又弄來一條熱毛巾,幫她熱敷腹部。
在等待疼痛過去這段時間,他忙進忙出,不斷替她拭去臉上及額頭的汗水,更換毛巾替她熱敷腹部,柔聲的安撫,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倪倪,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從現在起我發誓再也不會冷落你,讓你獨自傷心難過……」
「倪倪,原來我早已經愛上你,當你提出離婚時,我的心瞬間像被掏空一樣,再也擺不出驕傲,我……我打從心裡害怕失去你啊!」
「倪倪,當我凌晨返家找不到你,還看見屋子恢復我獨居時的樣貌,才赫然驚覺自己早已習慣那些繽紛的色彩……」
「倪倪,過去我不敢承認愛你,是擔心再一次被背叛,所以我一次又一次關上心門,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受傷,但這麼做卻一回又一回傷了你,我真是天字第一號大混蛋……」
坐在床上,看著華歆倪綣縮成一團的身子逐漸放鬆,臉上痛苦的表情也慢慢淡去,額頭不再滲出冷汗,呼吸也從偏促轉為平穩,韓天闊心中的大石頭這才慢慢放下。
他握著她逐漸回溫的小手,繼續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他坦承自己和醫師連手隱瞞病情,當他假裝昏迷不醒時,聽見她每天為他祈禱,讓他更加懊悔過去對她的冷漠和疏離,卻也更加深想要擁有她的渴望。
他不再隱瞞那段過去,坦白當年他和樓雪柔分手的經過,還說從他們分手那一刻起,他心裡就不再有樓雪柔的位置,她替他生下孩子一事全是謊言,他手邊已握有數據可以證實孩子並非他親生,這件事等回國後他會盡速解決,他保證絕對不會再讓樓雪柔有傷害她的機會。
他不斷在華歆倪耳邊傾訴愛意,告訴她自己對她的愛一天比一天更多,已經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他哽咽的哀求她別離開他,他真的真的很害怕失去她。
這一夜很漫長。
他把心中所有的秘密,所有不敢為外人道的情緒全部告訴了她。
他不知道她究竟聽進多少?但那些一點都不重要,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一切彌補她,留住她。
她人呢?終究還是拋下他,選擇離開了是嗎?韓天闊靜靜躺在床上,眼神滿是絕望。
身邊的床位沒有一絲溫度,房間內也是一片冷清寂靜,空氣中嗅聞不到那熟悉的女人馨香。
真是現世報啊,是他太不懂得珍惜,一再漠視她的付出,對她所做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她最後仍舊選擇離開完全是他的報應。
他木然的望著天花板,刺眼的陽光從落地窗外透進來,將整間臥房灑滿動人的陽光,映得一室暖洋洋,但他的心卻直直往下沉,冷意從腳底往上蔓延。
他動都不想動,手臂遮在眼上掩去眸裡的痛楚,像一具死屍般癱在床上,了無生氣。
這時,靜悄悄的屋內突然傳來輕巧的足音,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從外頭慢慢接近,經過起居室來到臥房之後驀地停住。
渾身緊繃的韓天闊將擱在眼上的手臂慢慢挪開,眼皮掀開,一張熟悉粉顏映入眼簾,一張陽光般燦爛的笑靨佔滿他的視線範圍,一頭如瀑長髮從他頰邊垂落,搔得他脖子有些癢。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罕見的,他露出傻愣的表情。
「你希望我離開?」她露出一臉訝色,小嘴吐出咕噥。「那好吧,我來跟你做最後道別,我馬上就走!」說完轉身要走——
韓天闊宛如獵豹自床上彈跳起來,從背後抱住她,將她牢牢困在懷中。「別走,為我留下來!」
抱得這麼緊,她是插翅也難飛了啊!華歆倪一臉無奈看著扣在腰間的那雙大手。
「我不准你離開我,就算你心裡還氣我、恨我也無所謂,我絕不會放手!」她不說話讓他感到極度不安,語氣變得急切。
「我不喜歡霸道的男人,溫柔體貼的男人比較對我的味。」她故意鬧他。
今早,她有相當充裕的時間可以悄然離開,但她沒有。
昨晚她雖然痛得昏昏沉沉,但包括他將她緊急送醫,在醫院發生的糗事以及後來又返回飯店,他整晚盡心的照料,一整夜剖心掏肺的坦白,她全都聽進耳裡,放到心裡去了。
他心裡有她了呀!他對她的感情是如此的真實,叫她如何能放得下、走得開呢?
「從今天起,我會努力改變自己。」他一定說到做到!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何況我最討厭說謊的人了。」她涼涼的說。
「倪倪,我對天發誓!我再也不會欺騙你半句,日後一定盡力改掉大男人的脾氣,改變自己霸道的個性,一切以老婆為天,倘若我做不到,我出門一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