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刷地一白。
唐介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吞了口口水,「不完全是這樣的……」
「對,不完全是這樣,因為,唐介謙想到要將你就是銀龍王的消息說出去的人必須要有點身份地位,外人才會相信,」韓靖放開妻子,走到唐介謙面前,冷聲道:「所以,他想到曾經心儀於你的杜宇軒,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遂將你扮銀龍王的前因後果說給他聽,天真的以為就算你屈服了,願意再扮唐麟希,他也會因為愛過你,基於保護你的心,保守這個天大的秘密,沒想到……」
「他大錯特錯,杜宇軒是個人渣,反而用這個秘密來威脅他。」唐麟靜不知該說什麼,但她的一顆心已經徹底涼了。
唐介謙已經羞愧得抬不起頭來了。
杜宇軒仍「唔嗯唔嗯」的發出模糊聲音,雙眼憤恨的直直瞪著韓靖。
「我已經看夠他的嘴臉了。」韓靖看了席高一眼。
席高明白的上前點了杜宇軒的穴道,他立即昏厥過去,袁七隨即又像拖垃圾般將他拖了下去。
唐介謙臉色蒼白的看向韓靖,「王爺要怎麼處置他?他可是老鎮國公的嫡長孫。」
「錯!他是禽獸!」韓靖答得斬釘截鐵,表情充滿厭惡,「我的人查過了,被他拿鞭子、小刀、繩子、蠟燭活活凌虐而死的女子少說也有數十人,包括嫁入他府中一個月就突然暴斃的伍妍丹。」
聞言,唐麟靜一臉錯愕的看向他,「伍姑娘死了?她怎麼會嫁給那個人渣?」
韓靖輕歎一聲,「伍德開嗜錢如命,鎮國公府捧了一座小金山當聘金,不管伍妍丹死活不肯,他都將她塞進花轎嫁了,一個月後,鎮國公府就對外宣稱她病死了。」他再看向已然嚇呆的唐介謙,冷冷的道:「你知道你差點將自己的女兒推入什麼樣的人間地獄嗎?」
唐介謙情緒混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可怕的事?
「對外,你要說什麼就隨你說,本王都有能力讓那些話煙消雲散,至於杜宇軒會被扔到高山上,那裡的野狼群一向凶狠。好了,本王的話說完了,你跟你的妻子,本王不願意也不屑招待,走吧!」韓靖下了逐客令。
但唐介謙好像沒聽到,他臉色發白的看著女兒,愧疚的哽咽道:「對不起,靜兒,我不知道杜宇軒是那樣的人……」
「就算不知道又如何?一個父親讓已經嫁人的女兒去陪別的男人,是要她身敗名裂?還是要她在被玷污後投河自盡?爹,你始終忘了你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的丈夫,也是一個女兒的父親!」唐麟靜盈盈含淚的眸子瞅著父親,心痛的說。
唐介謙沒想那麼多,他從來只先想到妻子……他頓時苦笑,沒錯,他永遠只想到妻子,忘了他的人生裡還有其他人,忘了他還是一個女兒的父親。
「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
唐介謙神情落寞的帶著妻子離開了,他打算找個地方,守著瘋魔的妻子,在未來的某一天,若他也能瘋了,或許就是老天垂憐。
韓靖看著唐介謙一行人離開後,帶著靜默不語的唐麟靜回到讓金色陽光照得亮晃晃的房間。
他注視著她,向她說明,自從得到慶安侯府人去樓空的消息後,他就派人去找她的父母,沒想到因此得知唐介謙做了什麼荒唐事。
「靜兒,沒在一開始就讓你知道,是我思忖再三後才做的決定,」他抱著她,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想,若不讓你看清楚你父親對你這個親生女兒能狠絕到什麼程度,你有可能會再次心軟,再次的委屈自己,所以,我讓你看、讓你聽,也讓你落淚,但我的心是不捨的。」
唐麟靜靜靜的依偎在他懷裡,她能理解他的做法,畢竟,她一人飾二角的歲月著實太長了,這中間就是堆迭了太多的心軟及委屈。
「你怨我嗎?」韓靖有些擔心的問道。
她搖搖頭,她想到在天祐號上他不惜捨身替她擋住危險,再想到這一次……
這個男人,從一步步接近自己,再逼自己為朝廷效力,再到喜歡上她,在乎起她,一直到現在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穿越的十幾年人生,她一直認為身邊少一個為她披荊斬棘的蘭陵王,沒想到,峰迴路轉,老天爺真的派了一個給她,還可以終身受用,她怎能不感恩?
他勾起嘴角,深情的看著她,「在想什麼?」
唐麟靜凝睇著他,俊美的男人很多,但要像他這樣,天生就有一股不容褻瀆的尊貴與傲氣,讓人不自覺屏息凝視的,只有他,能住進她心房的,更只有他一個,她雙眸熠熠發亮,真心的道:「我在想,靖哥哥長得真好看。」
韓靖低笑出聲,「我知道。」
她微微一笑,「那靖哥哥又知道我是多麼不容易才能與你相遇嗎?」
「錯了,是我刻意與你相遇的,只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是個假男人。」
也對,是他刻意與穿越時空的她相遇的,多麼奇妙的緣分,她的心口暖暖燙燙的,情不自禁主動啄了他的唇一下,「靜兒謝謝靖哥哥刻意的相遇。」
「我比較喜歡另一種感謝。」他黑眸浮現笑意。
兩人依偎著,溫柔的親吻著,說著呢喃愛語。
他們都知道,幸福將會永遠持續下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