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對了,今天的收入很好,你一會兒給鋪子裡的每個人發一弔錢當做中秋節的花紅,你負責裡裡外外的統籌,更是辛苦,發五兩銀。雖然不多,但這是我的心意。最後別忘了告訴他們好好做,花朵點心屋的生意愈好,年底你們的花紅就愈多。」
「是、是!」沒想到他才來幾天,小姐發獎金也不忘他的,讓他心頭一陣感動。他真是祖上冒了青煙才能遇上這樣的好主子。
「對了,你那兩個孩子玉漱、玉武,還有書翰他們跟木森,這幾天也幫了不少忙,不能因為他們是孩子就不發給他們,每人都要發。」
「可是……小姐,他們都是孩子,要是發一樣的花紅,怕是年紀大的會心有不平……」
小姐竟然連孩子都給獎金,真叫他意外。
「年紀最大的發半弔錢吧,接著依年記遞減,一定要人人都有,不可以厚此薄彼。」這幾個孩子可都很有烹飪天分,好好栽培,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尤其是十歲的玉漱跟五歲的書雯,兩個小女生在製作甜點時,儼然像個小主廚,很有架勢,做出來的甜點也十分美味。而木森對於食材氣味的敏銳度很高,不需要看到物品,只要一聞便知道是什麼,簡直比小狽的嗅覺還靈敏。
「是的,老奴這就去辦。」
陳管事告退後,花穎一邊甩著胳臂,一邊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想回去稍微梳洗,換件衣裳再準備今晚的中秋節烤肉晚會。
「穎兒!」岳暘在她踏進院子之前叫住了她。
「岳大哥,辛苦了,今天多虧有你,找我有事?」看到岳大哥就覺得真是不好意思,他明明就是個武功高強、各個大戶人家爭相聘請的護衛,卻被她調來當粗使夥計用,一會兒讓他劈柴,一會兒讓他幫忙烤桶仔雞,或當挑夫把剛出爐的桶仔雞整擔子挑到五湖酒樓,忙得腳不沾地,想來她就愧疚。
「穎兒,今晚你說的烤肉晚會方便再多加兩人嗎?」岳暘眉梢上有著難掩的興奮。
花穎看著他愉悅的臉龐,回答,「當然沒問題,就算再多五個人也可以,來的是你的朋友嗎?」
他點頭,「我二師兄跟他軍中的一位戰友特地來找我。」
「既然是你的二師兄,那我得多備一些好酒好菜招待他們才成。岳大哥,走,我們到地窖去把那罈陳年的女兒紅搬出來。」
她拉著他一起到地窖搬酒,這地窖裡的酒也是前屋主留下來的,可香呢!
「我在京城時曾經與二師兄擦身而過,他回頭找我時我已經上船前往別的地方,於是他辦完事情後便到玉林鎮來打聽,本來是要到村子去找我,恰巧今天在路上看見我,就跟我約了今晚相聚,我想了下,便邀他們一起來。」他將經過向她交代一下。
「岳大哥跟你這位二師兄感情好像不錯。」
「你怎麼知道?」
「只要一提起二師兄,你的嘴角總是上揚的。」她一手指著一壇看起來年代久遠的酒罈子,笑著說道。
「當年在山上二師兄很照顧我,他是我們這些師兄弟中最早下山的。我下山時,他已有軍功在身。」他輕而易舉的抱起酒罈子往上頭走去。
「岳大哥,你這位二師兄有軍功,在軍中地位想必不低,可現在我們元貞國正與西滄國在打仗,兵力吃緊,不停的在民間徵兵,他怎麼能夠離開呢?」她放下地窖的門板,將其上鎖,有些困惑地問著。
岳暘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我也感到疑惑,也許有什麼我們不方便探究的軍事機密或者是別的事情,等今晚二師兄跟他戰友一起過來,大概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回京城招募什麼武功高手去從軍啊?」她打趣的問道。
聽到她的揣測,他眼底深處突然綻放出一抹光亮,卻隨即消逝。「元貞國的武功高手早已全數徵召上戰場,我想他們不太可能再私下徵召。」
花穎看著他背對著她的挺拔背影,心下歎息。方纔他提起軍中時,神情明顯有一絲的落寞,雖然消失得很快,卻被她清楚地捕捉到。
她向前拉了下他的衣袖。「岳大哥。」
他側過頭疑惑地看著欲言又止的她,「怎麼?」
「我……想對你說,要是有機會,你真的想上戰場,只要岳大嬸不反對,你就去,我會幫你照顧好岳大嬸,等你回來的!」她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把積壓在心頭許久的話向他說出。
岳暘楞怔了片刻,沉沉地點了下頭。「要是真有那天,那就麻煩穎兒你了。
將東西都準備好後,花穎讓人在空曠的地方搭起一個小的營火台,在上頭烤著乳豬跟全羊,還有各式適合燒烤的蔬菜。
今晚的燒烤大餐由阿旺夫妻負責,幾個丫鬟、小廝還有小孩也會輪流上台表演,有的表演唱曲、有的表演跳舞等等,其他人則是圍坐在營火旁邊歡樂地聊天、吃燒烤、看表演。
幾個小孩開心的玩在一起,在院子裡東奔西跑,連高掌櫃也攜家帶眷過來參加,整個院子裡好不熱鬧,笑聲不斷。
花穎陪在岳大嬸身邊,跟大夥一起說說笑笑,還不時向他們介紹怎麼吃燒烤、什麼肉搭配什麼醬汁或是蔬果吃起來最美味。
岳大嬸經過這一陣子的調養,她的雀蒙眼已經恢復了七八成,晚上不再看不見,雖然影像還是有些模糊,但是看得到人影、物品,岳大嬸已經很開心了,根本不在意剩下的那幾成視力能不能完全復原。
就在晚會進到最高潮時,岳暘跟他的二師兄和那位身份看起來也很高貴的友人一起離開,直到晚會結束都沒有再回來……
此際,沐浴餅後的花穎趴在窗邊看向夜空中那像銀盤般的銀月,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知怎麼的,看著天上的月亮竟然有一種空虛的感覺。
這種空虛從何而來,其實她也弄不清楚,她只知道看岳暘這麼晚還沒有回來,她心底總是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在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