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幸福的另一種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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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頁

 

  他湊近她,吻她的鼻尖,又將唇瓣滑落至她的嘴唇。

  「那我就不算真的傻。」她啟開雙唇,帶著一腔熱情努力迎合他,任由他的舌尖在她的貝齒間流連,又往更深的地方掃蕩。

  她被他深長的吻給撩撥了,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一隻手拉開兩人的毯子,當手指探到了他的腰際,正要繼續下探的時候,他制止了她。

  「朝露,今晚不行。」他艱難地用手支撐著,離她遠一些,再次躺平的時候,呼吸是急促而沉重的。

  她也不勉強他,一方面是顧忌他所顧忌的事,一方面也覺得他的身體已然不適,確實不適合再消耗體力,於是她收斂起心神,幫他仔細蓋好了毯子。

  房間內安靜下來,朝露不知怎地開始胡思亂想,有一個疑問在心頭揮之不去,害得她越發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良久。

  終於,褚雲衡問道:「你該不會是擔心我所以睡不好吧?你只管安心睡,我都做好準備了,絕不會有問題的。」

  「不是因為這個。」她忍了半天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只是有個問題沒有答案,有些放不開罷了。」

  「說說看。」

  朝露對自己的小心思羞於啟齒,「這個……你若知道一定會笑我的。」

  「笑笑也無妨嘛。」

  「我只是想知道,你樓下大門的密碼是不是你的生日?」

  「不是。」

  「可也不像是初始密碼呀。」

  「初始密碼是0000,這個的確是後來改的。」褚雲衡的語氣裡充滿不解,「這有什麼好琢磨的?」

  「這該不會是你前女友的生日吧?」朝露的語氣裡有連她自己都鄙視的幽怨情緒。

  「噗!」褚雲衡笑出聲,「朝露,你這個小醋罈子!小腦袋瓜還真是會想。」

  朝露聽出他語氣裡有嘲笑之意,恨恨地道:「你很得意是吧?」

  「看來我非得把事情講清楚了,不然咱們誰都別想睡了。這個0621的確是一個人的生日。」

  「誰?!」朝露顧不得被某人喚作小醋罈子,立即警覺地問道。

  「沙特呀。」

  「……我知道的那個沙特?」

  「就是那個沙特。」

  「你無聊啊!」朝露小聲罵道,聲音卻是低柔的。

  「你可別冤枉我,我和另一位同系的副教授是頭兩個搬進來這裡的住戶,就是住我對面的一位。他比較細心,覺得密碼用0000太不安全,設了等於沒設,就跟我商量要改個密碼,而他本人是個沙特迷,就申請改了這個密碼,說是這個密碼既防範陌生人亂按,又體現了主戶的個性。」

  「哎,學哲學的是不是瘋子特別多?」

  「你怕啊?」

  「我的座右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朝露笑著道。

  他的眼睛深邃而閃亮,「怪不得你會選我呢!朝露,你可得繼續保持這股勇氣呀。」

  「一定!」她微笑著,在心裡又默默說了一遍:一定。

  後半夜,朝露迷迷糊糊間覺得床在動,抵抗著困意睜開眼睛,聽到褚雲衡壓抑的呻吟從耳邊傳來,她伸手摸到床頭燈,按下開關,光線的刺激讓她一下子清醒,忙回身去看褚雲衡。

  只見他的眉頭微微蹙著,鼻翼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兩腿彆扭地弓著,右手死命按住左腿,,一下又一下地揉捏、捶打,而原本蓋在身上的毯子已經滑落到地上。

  看這情形,必定是他的腿痙攣了。她立即挪過去,雙手在他的左腿上又是按摩又是輕捶,也不曉得到底怎樣對緩解他的讓最有效,只好各種方法都盡力一試,卻也不敢太用力,怕會適得其反。

  她感覺得到他左腿十分緊繃,連原本向內微蜷的腳指頭都繃得很緊,這種痛苦可想而知,也不知在她醒之前他一個人強忍了多久,明明連嘴唇都直打哆嗦,卻仍舊沒有喊痛。

  「朝露,我好多了。」良久,他才說話。

  朝露替他拉好褲管,又拾起地上的毯子,小心翼翼地替他蓋好,「你常常痙攣嗎?」

  「不常,只不過這破身子若有一個地方不對勁,就容易起連鎖反應。我想我以後要更加當心。」

  「還算有自知之明,你得記著你說過的話。」

  「嗯。」他伸出手,輕輕搭住她撐著床的手腕,「躺下吧,再睡會兒,天就該亮了。」

  她向後躺下,正要關燈,他卻坐了起來,上了輪椅。

  朝露原本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不插手他起居自理的,可他才經歷過嚴重的肌肉痙攣,現在一個人去解手她到底不放心,於是試探著問:「我陪你去吧?」

  他的手撥動輪椅,從床前經過,「這個嘛,等我七十歲的時候吧。」說著,朝她微微一笑。」

  這人看上去很溫柔很好說話,實則是固執得要命啊!朝露氣得抓過枕頭朝他扔過去,力道很輕,只砸中他的輪圈,他彎過身子要撿,她怕輪椅翻倒,立即跳下床搶先一步撿起了枕頭抱在胸前,嘟著嘴顯示自己仍在對他的固執表示抗議。

  他笑笑地滑著輪椅進了洗手間,等他重新回到臥室的時候,朝露仍舊坐在床邊,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她終於還是從了他的意願,沒有跟過去,心卻一直懸著,就怕他在浴室出什麼狀況。

  他將輪椅移到床邊,右手一撐,挪了上來。

  「我說,你會不會有暴力傾向啊?」他斜睨著她,眼神卻是疼愛的。

  「你放心,我不欺負病人。」

  「那等我病好豈不是慘了?」

  「嗯哼。」她扶著他躺平,嘴上卻挑釁地說:「你可以還手,我不是不講理的人。」

  「一隻手對兩隻手,不公平。」

  「那你想怎樣?」

  他執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左手上,右手仍舊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我呀,只想這樣握著你,也被你握著,永遠這樣好了。我們不吵架也不打架,這兩樣我都不擅長,你得放我一馬。」

  「好。」他的手掌那樣溫暖,她整顆心都軟了,「我那麼喜歡你,才不會欺負你。」她說的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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