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幸福的另一種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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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頁

 

  「啊——」褚雲衡嘶吼著,像一隻瀕死的困獸。

  他悲憤的怒吼只換來莊繼帆的獰笑,「廢物!」他挑釁地看著褚雲衡,雙手更加肆無忌憚地在朝露的肌膚上游移,甚至伸向她的後背,試圖解開她的內衣。

  危急之下,朝露靈光一閃,一句話衝口而出,「莊繼帆,今天是莊繼瑩的尾七,你這個做哥哥的居然不去送她,你讓她情何以堪?」

  莊繼帆驀然住了手,跌坐在地上,半晌沒有說話。

  褚雲衡咬著牙,緩慢地朝著朝露挪過去,朝露望著他,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心中充滿苦痛。

  「哼,等我送走了小妹,再回來收拾你們!」

  莊繼帆站起身,臨走前不忘對著褚雲衡的背脊狠狠踩了一腳,這才離開地下室。

  「朝露,你……」褚雲衡的話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左腿抽搐起來,屈成一個怪異的角度,劇烈地抖動著。

  朝露心痛更甚,知道他的腿痙攣了,在那樣冰涼堅硬的地面躺了大半天,加上莊繼帆的拳打腳踢,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他!

  褚雲衡大口大口喘息著,但無論怎樣壓抑都無法掩飾他的痛苦。

  朝露多想奔過去安慰他,幫助他度過這難熬的一刻,可是她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只能眼睜睜看著愛人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朝露沒有哭喊,因為她知道那不只沒有用,還會讓褚雲衡更加心慌意亂,所以直到痙攣停止,她才輕輕叫他的名字,「雲衡,你休息一下吧,我還好。」不要再爬向她了!

  還有一句話,她永遠不會說,也不忍說破——如果莊繼帆真的要對她做什麼,即使褚雲衡費盡全力來到了她的身邊,依然救不了她,若命運注定如此,又何必讓他多受一份苦?

  「朝露,我……我也還好。」褚雲衡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

  「褚雲衡,你還能不能再繼續活動?」方蘊洲突然插嘴問道。

  「蘊洲?」朝露不解。

  「看到那些碎玻璃了嗎?」方蘊洲抬了抬下巴,指向剛才被莊繼帆摔碎的酒杯。

  朝露眼前一亮,也看到了一線生機。

  她和方蘊洲都被牢牢捆梆在桌腳,沒有絲毫掙脫的機會,只有褚雲衡,許是莊繼帆估量他半身幾乎癱瘓,沒有行動能力,而且又為了便於自己折磨,因此把他單獨捆綁,卻也沒有束縛到他連一點挪動可能都沒有的程度,所以此時此刻,能接近那些玻璃的人只有褚雲衡!

  褚雲衡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抬起臉,深深望了朝露一眼,眼神中有悲傷、有愧疚、也有安撫,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只是拖著身子掉轉方向,朝那堆玻璃挪去。

  朝露看得出來,他的右腿也受了傷,何況被繩子綁著,還拖著條癱軟的左腿,能移動的程度相當有限,每前行一寸半寸,他都要停上一會才能繼續。

  褚雲衡好不容易移動到碎玻璃處,咬著一塊大而鋒利的玻璃,改往他們這邊爬,他的雙腿被附近細碎的玻璃割傷,左腿的鞋子早已被蹭掉,露出細瘦的腳踩和蜷縮的腳趾,嘴角也被玻璃磨出了血。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來到桌子前,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方蘊洲,他湊到捆著方蘊洲雙手的繩索上,一點一點割斷。

  好在玻璃很鋒利,割破繩子用的時間不算長,方蘊洲自己解開腳上的繩子,又幫朝露和褚雲衡解開束縛。

  「我背你走!」方蘊洲拉起褚雲衡的一條胳膊就要把他背上身。

  「不!帶她走,你們逃出去後再報警!」

  「不!我不要!」朝露蹲抱著他,哭著搖頭。

  「朝露,記得你答應過的話,我保護不了你,如果和我在一起遇到什麼壞人,你得先顧好你自己。」褚雲衡摸了摸她的臉,「我等你找人來救我,快走!」

  朝露擦乾眼淚,站起身,「我答應你,就會做到。」

  那一天半夜,警車、救護車在郊外呼嘯,朝露在報警後沒有多久便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床邊坐著的是母親和方蘊洲。

  「雲衡呢?雲衡呢?」她一下子記起了昨天的可怕經歷,也記起她的男人為了不拖累她,留在了那個危險的地方,生死未卜。

  她和方蘊洲逃離時撞上了回來的莊繼帆,好不容易甩開了他,並且好運地搭上了一輛過路車成功脫逃,可這也意味著莊繼帆找不到其他發洩的對象,褚雲衡便成了唯一一個出氣筒,處境可想而知。

  「你放心,他的情況還好,就在樓下的另一間病房。」方蘊洲說。

  朝露舒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敵不過腦內天旋地轉,再次跌坐回床上。

  賀蕊蘭歎了口氣,「我一聽到你被送進醫院就趕過來了,也沒有來得及做點吃的。我現在去樓下買,你先吃一點再去看雲衡吧,否則你這樣病歪歪的樣子,雲衡看了也心疼啊。」

  朝露點頭。

  方蘊洲按下正要起身的賀蕊蘭,輕輕說了句,「我去買吧,您陪陪朝露。」

  在方蘊洲離開的這段時間,賀蕊蘭沒說什麼,只是緊緊握住朝露的手,朝露感受到母親的手微微顫抖,鼻頭一酸,也用力回握住,母女倆就這樣相望片刻,直到方蘊洲買了粥回來才分開。

  朝露大口大口地喝著熱騰騰的雞肉粥,她真的餓了,也顧不得燙嘴。而且她一直記掛著要去看褚雲衡。

  母親說得對,她不能在這時候再令他多操一份心,多難過一分,昨天的事是他們共同的惡夢,受傷害的不只是他們的肉體,恐怕心裡的陰霾更深,一想起昨日種種,她還會後怕地直打哆嗦,更別說在這次事件中受到更多屈辱折磨的褚雲衡。

  在見褚雲衡之前,她洗了把臉,把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她要讓他覺得自己的狀況很好,告訴他不必為她擔心。

  來到褚雲衡的病房,褚毅翔正守在床邊,見她進來,微微笑道:「朝露,你來了,你們聊聊,我正好去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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