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五兩國舅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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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只是姨娘,可見可不見。」朱佾開以為讓大白氏管事,也就是給她個體面,如今府裡有了正經的女主子,伏幼於她們沒有任何關係,姨娘只能算是半個主子,伏幼這個主母自然可以決定何時見她們。

  「還是見見吧。」

  要嫁進龍潭還是虎穴總該心裡有個底,所以這府裡的事她娘還真的用心去替她打聽過一些,見面禮都備好了,眼下先打個照面,將來才不至於見了人不相識,那就失風度了。

  朱佾開無可無不可。

  於是朱佾開讓人將大小白氏和一干朱佾開的庶弟妹都請了過來。

  國舅府果然是鐘鳴鼎食、簪纓門第,廳堂裡六面鑲著彩繪玻璃,門窗皆有雕繪,傢俱是做工講究的黃花梨木、釉裡赭花卉紋寶座太師椅,擺設應對著季節,銀霜炭無煙無氣放在各個角落,屋裡溫暖如春。

  人來後見過了禮,倒也無事,只是這麼多的人,那臉一下子無法認全。伏幼也不急,不管好壞、性子如何,都住在一個府裡,早晚是會露底的。

  見過府中的人,又用了午膳,她原想好好睡個回籠覺,補個眠,哪裡知道黃雀在後,朱佾開昨晚才嘗過甜頭,好不容易等到了兩人私下相處時間,哪裡肯輕易放過香甜可口又新鮮的新娘子,他也跟著上床。

  這回,他不再像昨夜那般小心翼翼,把伏幼當一塊肥沃豐腴的土地,放開馳騁,累得她香汗淋漓,不能動彈,在他的懷抱中昏睡過去。

  伏幼這一睡,睡到天色都黑了,月繯進來點燈她才醒了過來。

  「奴婢該死,驚醒夫人。」

  她睜眼發現枕邊人早已不知去向,繡著鴛鴦戲水的枕頭也是冷的。

  她慵懶的起身,道:「無事,大爺呢?」

  「爺歇過晌就出門去了,他交代奴婢若夫人問起,說是晚上會回來吃飯。」

  月繯說話輕聲細語,但條理分明,伏幼對她的好感度又增加不少。

  她還不知道這位國舅爺領了什麼差事,讓他還新婚就有事情非得出門去不可,不過一個男人如果沒有野心,是萬萬走不到高處的,至於要如何在高處站穩,那就是男人的事了,她管不著,也管不了。

  男人和女人的分際某些時候是壁壘分明又微妙的,男人有事想告訴女人的時候,他自然會說,要是不想說,女人拿把刀抵在他脖子上也沒用。

  女人則不然,女人是感情動物,理智在愛情的面前通常只是裝飾用。

  她也明白既然嫁給他了,愛不愛是一回事,同在一艘船上,支持自個兒的男人是必要的。

  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多了,她讓月繯替她挑件家常服,綰了個輕便簡單的髻,倚在軟榻上喝了碗紅棗百合銀耳湯。

  「夫人可想見見正房的下人?」

  正院裡有了主母,在院子裡做事的丫鬟僕婦們莫不想在主母面前露露臉,好討個好,新嫁進來的主子也該會想趁機在這時候立威立信,收服下邊人的心。

  「這天都暗了,要見人也不急在一時,明早你再讓她們過來。」

  這月繯從十歲開始服侍大爺,一路過來,看到不少事。爺是人中龍鳳,皇后是胞姊,皇帝是姊夫,太子是侄子,想要權有權,想要勢有勢,就算想當螃蟹橫著走,也沒人敢吭聲,可他除了性子冷了些,面癱了些,還真沒什麼大毛病,京中多少名門淑女想進國舅府的門,她們這些當丫鬟的也不是沒有人動過心,不過,誰敢沒臉沒皮的爬上爺的床,下場都很難看。

  脫光衣服扔出去這算輕的,要敢使什麼奸計讓爺發現,他也不囉唆,讓人黥面,在女子姣好的面上刺了個yin字,趕出府去,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這般雷厲風行的手段,不把下流當風流來玩,駭得她們這些丫鬟再也不敢有別的小心思。

  因此,她們也以為能坐上國舅府主母位置的女子必有千嬌百媚的容貌,百般的手腕,說句不敬的話,這位新夫人雖然容貌也算清妍秀麗,但和皇后的天姿國色相較,相差了不只八條街那麼遠。

  月繯一開始對這位主母跟大家想的都差不多,不過她這兩天服侍下來,雖然還不敢說摸清夫人的性子,可夫人的寵辱不驚、從容自若,著實與眾不同。

  她在夫人這般年紀的時候,也學不來這份自若。

  「你們倆感情倒好,在聊什麼?」這院子有外院和內院之分,內外兩翼還有碧紗櫥、敞廳和廂房,佔地很大,朱佾開從外頭進來,外院的丫鬟要是沒有知會,還真不知道有人進來了。

  伏幼不知道這鏡躬閣原來就是朱佾開的院子,他想去哪,誰敢擋他的道?誰敢有意見?

  再說,整個國舅府都是他的,遑論院子的丫鬟,不聽他的話難道聽伏幼的?就算要聽她的,也得靠她自己收服人心,要不就得他放權。

  伏幼想到這裡,自嘲的翹了翹唇便起身了。「夫君回來了,外頭冷不?」

  月繯想向前去解主子身上的大氅,卻見他自己隨意的脫下來,往旁一丟。

  「太子約我出去談事,我見你睡得熟,沒有告知就出去了。」他也沒想過要避著她,這事她早晚會知道。

  「看起來太子真不是個知情識趣之人,你新婚就把你找出去談事。」伏幼敷衍的笑了笑,替他從描金保溫茶桶裡倒了杯熱茶,溫度雖不若剛沏的茶那麼熱,倒也適口。

  「能替殿下分憂,不正是你我的福分?」

  他說著對伏幼使了個眼神,伏幼會意,把月繯遣了出去。

  一般人瞧不明白的,她卻是一點就通。

  待月繯出去後,他拉著伏幼的手,笑著道:「媳婦兒,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咱們那位太子的脾氣誰也摸不準,不是個好伺候的主。」

  「那你還與他往來?」

  「你別忘了,他是我侄兒,他還未成為太子我就被當作與他同一路,想擺脫都擺脫不掉。」他尾音拖得莫測高深,在外人看來,這渾水他就算不想趟也甩脫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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