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眼生得很。」進寶不快的說。
「你當然覺得眼生,但我以前見過,他好像是——」她頓了一下,才開口道:「陸遠風。」
進寶反應冷淡,「不認得。」
「陸遠風可是新科狀元郎,不單學問好,人品佳,說不準將來還會是朝廷的一大棟樑。」
進寶聽她讚美那個男人,不服氣的一哼,他才該是自個兒媳婦兒心目中最厲害的那個。
「不過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公子兒。」他一根手指就能把人推到十丈外。
「說什麼弱不禁風,人家公子這叫斯文。」
康沐雨重生前只在陸遠風上門迎娶楊涵星那一日見過他一次,當時他的臉上雖然看不出太多情緒,但是斯文的長相和進退有禮的態度倒也贏得眾人誇讚,這樣一個男子原該跟楊涵月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偏偏便宜了楊涵星那丫頭。
康沐雨注意到陸遠風身後跟著走進天香樓的人是楊家的廖進。看來陸遠風已經去過楊家……可瞞得真緊,沒給楊涵月透露出半點消息。
雖說楊涵月已經死了心,但康沐雨還沒——原本還在想就算有了銀子,可楊涵月仍是受制於楊家,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好了,陸遠風自個兒送上門來。
「進寶,」康沐雨急急的拉了拉進寶的袖子,「我得想個法子跟陸遠風套近乎。」
「不許。」進寶想也不想的拒絕,「你是我媳婦兒,怎麼能隨意去跟男人套近乎?」
「進寶,」康沐雨看出他吃醋了,立刻柔聲安撫,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陸遠風跟月姊姊有婚約。」
跟楊涵月有婚約?進寶的表情好看了一點。
「可是就在一年多前,陸遠風高中狀元後,一切就變了,為了一個前途一片光明的狀元郎,楊家硬要月姊姊將親事讓給庶妹楊涵星。」接著,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上次被楊涵星打的傷口雖然好了,但還留了一道傷疤,「看到我這疤沒?就是楊涵星那丫頭打的。」
進寶聞言,雙眼冒火,這楊涵星不可原諒!
看到進寶生氣,康沐雨就知道進寶一定會幫她了。「楊涵星這麼一個壞丫頭,咱們怎麼可以讓她搶了月姊姊的良人?所以我一定得去跟陸遠風套近乎,讓他腦子清醒些,別選了蛇蠍女伴枕邊。」她用著哄小孩的口氣道:「進寶放心,除了乖進寶以外,我眼中沒有別的男人。」
簡單幾句話,進寶就被安撫了。
谷亦歡在一旁將康沐雨的話聽得清楚,雖說他很想留下來看熱鬧,但一聽到來人是個朝廷命官,思及他師父跟皇族軒轅氏有著難解的恩怨情仇,他便不能跟朝廷命官沾上半點關係,不然下場可不會太好。
心中雖然可惜,但還是認命,他道:「我還得回去守著青雲閣,姊姊,我就先走一步了,這幾日姊姊若有事,盡可以上青雲閣來找我。對了,青雲閣有個後門,從那裡遞拜帖便成了,不用去大門口人擠人。」
「好,謝謝你了,阿歡。」
谷亦歡嘴角一揚,大步的越過剛進門的陸遠風,眼神沒有半點飄移。
康沐雨不清楚當年陸遠風是否曾在成親前來過益州城,不過今日竟然讓她遇上了,就是緣分!既然如此,就不能白白錯過。
「進寶,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見見月姊姊?」
進寶想也不想的道:「把人打暈了,直接帶回去。」
果然是直截了當,很有進寶一貫的霸氣風格,只是康沐雨覺得若她跟進寶真這麼幹,陸遠風對楊涵月的印象肯定不會好。
「進寶,」她耐著性子勸道:「你的主意雖好,但咱們今天是要做媒人,不是要幹壞事兒,所以乖,咱們當回斯文人,好好說話。」
進寶輕點了下頭,所謂斯文,不過就是裝腔作勢、裝模作樣。他微吸了口氣,這又不難,平心而論,新科狀元不單年少,還有副好皮相,就是瘦弱蒼白了些,身旁的小廝亦步亦趨,一臉諂媚巴結的嘴臉,令人看了不舒服。
康沐雨見人走過來,連忙先拉著進寶到一旁,眼睜睜看著陸遠風被請進了另一頭的上房,楊家看來十分禮遇這個未來的姑爺。
她正苦惱著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接近陸遠風時,鼻子聞到一股香味,接著就看到她一直很嘴饞的烤乳豬送進那間上房裡。
「原來我最想吃的乳豬是被楊家訂走了。」康沐雨不依的扯了扯進寶的袖子,對楊家的厭惡因為烤乳豬一事又增加了不少。「進寶,人家也想吃烤乳豬。」
進寶一聽,拉著康沐雨,直接走過去。
康沐雨先是一愣,看著進寶走去的方向,意識到他的意圖,連忙說道:「進寶不行!陸公子是讀書人,咱們要斯文,不能硬闖進去。」
她想要拉住他,卻是徒勞無功。
正伺候著陸遠風洗手的廖進聽到門開,原以為是上菜的小二,卻沒料到進門的是個高大的男人,那強健的體魄令他嚇了一跳,接著看到被男人拉著進門的嬌小身影,他認出是跟在楊涵月身邊的那個醜丫頭。
廖進立刻回過神,臉色變得難看,厲聲一斥,「楊家有貴客在此,還不快滾出去!」
進寶聽到廖進不客氣的話語,原本就沒多少表情的五官更是一冷,掃了他一眼,想把他丟出去,又想起了康沐雨的交代,要斯文——所以只能忍住氣,直接無視他。
廖進被進寶瞪得楞了一下,奇怪這個醜丫頭身邊怎麼冒出了個眼生的壯漢,眼神還怪嚇 人的。
「公子,失禮。」進寶的表情沒有太大起伏,對陸遠風有禮的拱了拱手。
「公子有禮。」陸遠風對突然闖進的兩人有些不解,「不知二位有何事?」
「我與我的媳婦兒平時沒機會上天香樓,好不容易存了許久的銀子,今日就想讓我家媳婦兒吃吃招牌菜,只是來了才知這道佳餚得事先預定,我不忍我家媳婦兒失望,所以貿然過來一問,不知公子可否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