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張天健總算跟上拍子了。「是……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池城再次微微頷首,才抱著書走遠。
直到再也看不見池城的身影,一旁始終沒出聲的何舒晴終於再也忍不住,噗哧地笑出聲,並懶懶地靠在張天健身邊,一臉促狹頑皮,眼神也不像剛剛在人前那樣含蓄,姿態也不再優雅端莊,反倒露出一絲慵懶的味道。
「表哥,你幹麼那麼緊張,難不成你偷偷暗戀你家老闆?」除了「個性突變」外,何舒晴再次爆出某個驚人的「稱呼」。
「胡說八道!」張天健立刻出聲斥責,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地連忙摀住她的嘴,迅速將人拉進員工休息室。
這時間所有人都還待在前方的辦公室等著便當,因此寬敞的休息室內並沒有其他員工,張天健不必擔心「秘密」被別人聽見。他把人拉到黑色沙發上,又是彎腰、又是雙手合十地告饒。
「我的表妹、我的小祖宗,我拜託你,你現在是扮演我的『賢慧女友』,要是不小心被人聽見這個秘密,你要我怎麼繼續用『有女朋友』這件事抵抗惡桃花的糾纏?你好歹也是資深的徵信社人員,麻煩你專業一點行不行?」
「就算你有女朋友,那朵惡桃花不也還是沒死心?」何舒晴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一點也不覺得歉疚,那愜意的姿態就像是待在自己家中,只可惜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血。
「要不然我還能怎樣?」張天健苦笑。「人家惡桃花從來沒有向我開口告白,只是不停用各種方法接近、騷擾我,讓我想直接拒絕都不行,更何況她還是我的直屬上司,若是得罪她,我以後鐵定沒好日子過,除了抱著你這張『擋箭牌』,我還能怎麼辦?」所以說人太帥果然也是種煩惱,唉……
「所以我早就說過,你這虛構擋箭牌的辦法治標不治本,你早該直接把人幹掉,有的女人愈是遇到挑戰,愈是覺得躍躍欲試,我演了一個多月的賢慧女友早膩了,更別說這場戲我還算你親戚價,太不划算了。」何舒晴斜睨他一眼,個性有話直說。
「幹掉她?」張天健頓時沒膽地吞了吞口水。「就……就是像你之前說的,錄下她性騷擾我的畫面,然後將證據寄給老闆,再借老闆這把刀把她幹掉嗎?可、可這樣也未免太丟臉了吧?何況她還是公司裡的王牌口譯人員,我只是個不老不嫩的小蝦米,要是把事情鬧大,我實在無法確定老闆到時會做出什麼取捨……」
「我看你家老闆人挺好的,心胸寬大,細心仁慈,咖啡機壞了馬上買新的,還大方請客,以我閱人無數的專業眼光來看,你家老闆風骨凜凜,多半會秉公處理。」手指點著唇角,何舒晴不由得再次想起剛剛偶遇池城的畫面,即使只有一面之緣,她對他的第一印象卻非常好。
平心而論,其實池城的相貌並不出眾,太過高挺的額頭無形中拉長了他的臉,讓五官分佈的比例顯得不那麼和諧完美;雖是濃眉大眼,眉尾卻略短了些,反倒襯得那雙鷹眼過於鋒銳凌厲,讓人望而生畏,尤其男人唇瓣偏薄,雖然給人一種冷靜睿智的感覺,卻又有些頑固冷漠,更別說他眉宇間的皺褶,更是彰顯出他嚴肅的性格。
不過整體來說,男人剛正穩斂,五官深邃立體,倒也呈現出令女人喜愛的硬漢味。不帥卻氣質冷酷,不俊卻氣場強大,不和顏悅色卻以凜凜風骨取勝——
好吧,這男人其實相當耐看,而且還愈看愈有味道,挺迷人的啊……
「多半?那另一半的機率是……」張天健眨眨眼。
何舒晴勾唇一笑,氣若幽蘭。「另一半的機率當然就是惡桃花把你拖下水,誣賴你先勾引她,結果你家老闆連你一起大義滅親,畢竟最毒婦人心不是嗎?」
張天健有如晴天霹靂。「表妹,我覺得這方法似乎不大好喔……」
何舒晴再次勾唇一笑,摟著抱枕側倒在沙發上,雖然姿態自然愜意,但凹凸有致的曲線卻呈現一種海棠春睡的撩人感。「既然你沒自信你家老闆能大公無私,那還有另一種辦法。」
「什麼辦法?」張天健雙眼一亮。
何舒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懶懶地朝他勾勾食指。
張天健一頭霧水,主動彎身靠近她的唇邊,卻不知從休息室的透明門外看進來,兩人就像是在親密接吻。
「表哥,惡桃花現正躲在休息室外偷看我們。」何舒晴壓低聲音,眼睛雖然看著張天健,眼角餘光卻不著痕跡地瞄著大門。
「什麼?!」張天健差點嚇得彈起來。
「別動……」何舒晴眼明手快,緊緊勒住他胸前的領帶,讓彼此繼續維持「熱吻」的姿勢。「既然你沒勇氣借你老闆這把刀殺人,那就由我來吧,看在是親戚的分上,我就不另外跟你加價,只要你事後請我吃頓大餐就行。重點是,你說話小聲一點,這間休息室應該沒有完全隔音吧?」
「你明明賺得比我多……」張天健立刻壓低嗓抱怨。
「不要拉倒。」
「要!我當然要!我都聽你的,金錢誠可貴,骨氣價更高,若為貞操故,兩者皆可拋。我的下半身是屬於我家正牌親親女友滴……」
唉,要不是他家哈妮太過重要,他又不想讓交往兩年多的哈妮知道他被性騷擾,他也不會花錢請表妹出馬。
「你可以再沒骨氣一點。」何舒晴毫不吝嗇地直接賞他白眼。「現在把我摟進懷裡,摟緊一點。」
張天健立刻一臉菜色,對自家親親表妹實在有點下不了手,但為了捍衛貞操,也只能硬著頭皮照做。
「要抱多久?」嘖,近親相愛的感覺好奇怪……
「直到願者上鉤。」何舒晴笑得意味深長。
「蛤?」
「表哥,你說惡桃花這人的個性好勝或好鬥嗎?」何舒晴沒有解釋,只是泰然自若地靠在張天健的懷裡,對這些動作倒是不彆扭,畢竟身為徵信社一員,為了跟蹤目標,經常都需要演戲或偽裝,她早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