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寶兄弟,有勞了。」陸遠風最後坐上馬車,輕聲的道。
等陸遠風坐下,一聲令下,馬車便直往城門的方向而去。
第十章 楊家的報應(2)
進寶將地契穩妥的放在自己的衣襟裡,一等馬車走遠,他與谷亦歡就無聲無息的躍過楊家院牆,在後院抓了個經過的奴才,問了楊涵日的房間位置,然後將人給打昏,在最偏僻的小院裡找到被人用繩子綁住、坐在地上、正拿著一個大碗吃東西的楊涵日。
明明已經十二歲,卻長得很瘦小。
谷亦歡見了,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楊家人不厚道。」
進寶徒手就將繩子扯斷,這力氣令谷亦歡看得眼角一抽一抽的。
楊涵日平時很少見到陌生人,一看到兩個人,嚇得縮進了角落。
谷亦歡連忙上前,蹲了下來,看著楊涵日的眼,安撫的說:「我是阿歡哥哥,是你涵月姊姊要我來帶你走。你知道涵月姊姊嗎?」
提到楊涵月,楊涵日的雙眼一亮,手腳並用的爬向谷亦歡,一把撲向他,像八爪魚似的緊抱。
谷亦歡被這麼一撲,差點跌倒,他將人給抱起來,看著進寶道:「走吧!」
進寶卻輕搖了下頭,「你先走。」說完,他往另一個方向躍去。
谷亦歡雖然好奇,但是看著抱在懷裡的人,他也不敢遲疑,他聽說這個小子是個傻的,若是哪根筋不對突然大吵大鬧,這就麻煩了。
谷亦歡才離開楊家,楊家的東院就突然起火燒了起來。
那裡是楊藥師平時煉丹之所,裡頭置放了不少藥材、丹方,這把火來得兇猛,一下子就把東院給燒個精光。
楊府亂成一團,偏偏楊涵星跟著二姨娘趕去一探究竟的途中,在花園裡被蛇給咬了。
楊涵星隨即昏迷不醒,當晚就沒了氣息,跟在身後的奴才只看到那條蛇不大、身上有著金銀色彩……
等到楊涵月得知消息時,她早已經帶著楊涵日隨陸遠風遠遠的離開了益州城,要說有什麼遺憾,就是不能親眼見證到楊家這些人的下場。
谷亦歡等到天一亮,立刻從青雲閣來到飛楓山的莊子,急急忙忙的告知楊家的那場火和楊涵星的死訊。
康沐雨知曉之後,著實楞了好半晌,腦子一片空白。
谷亦歡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野果子啃了起來,這都快冬天了,山上都沒什麼果子了,進寶也不知是走了多遠的路才採到這些新鮮的果子。
雖說對楊家人,他是沒半點同情,只是——看著正在園子裡劈柴的進寶,他還是忍不住覺得,這個人很可怕……
康沐雨冷不防從椅子站起來,跑了出去,「進寶、進寶,出大事了。」
進寶停下了動件,拉住急匆匆的她,「今天有點涼了,多穿件衣服。」
她搖了下頭,「楊家被火燒了,楊涵星死了。」
進寶沒有半點反應,只是拉著她進屋子裡去。
楊涵月走時交代,在冬天來臨前,一定要備足足夠的柴火,不能讓畏寒的康沐雨受了寒氣,不然會病得厲害,所以他現在一心只想多備些柴火,其他事都不想管。
「進寶,楊家這樣是——垮台了嗎?」
他捏了下她有些冰涼的手,幫她從爐上熱著的壺裡倒了杯熱茶。
康沐雨拿起杯子,吹了口熱氣,慢慢地喝了一口,「進寶,你說……這算不算老天爺開了眼?」
谷亦歡在一旁眨了下眼,老天爺開眼?!楊家發生的這些事跟老天爺實在沒什麼關係。
「媳婦兒說是就是。」
「阿歡,」康沐雨看著谷亦歡,「楊涵星是怎麼死的?」
「就是……」谷亦歡的眼神一對上進寶,立刻心裡一寒,轉口說道:「說是急病去的。這煉丹世家,總喜歡拿自己試藥,八成是被自己的丹藥毒死的。」
他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進寶,見他面色稍緩,該是滿意自己的回答,他暗自鬆了口氣。
進寶曉得若讓康沐雨知道楊涵星是被毒蛇咬傷,再追問下去就會知道是金銀蛇,而這蛇現在可是只有他手上有,他並不想讓媳婦兒覺得他可怕。
康沐雨側著頭想了一會兒,以前受楊涵星和楊家的欺負不少,如今他們受到了報應,她的心裡反而覺得有點不真實。
楊涵月跟陸遠風走了,這個莊子現在屬於她跟進寶,常欺負她的楊涵星死了,來自楊家那邊的威脅可說解除,眼下只等著拍賣會結束——她的眼底閃著光亮,有了銀子之後,就能跟進寶一起躲一陣子,只要不讓她那個掛名老爹和護文鍛坊的人找到她,她的日子一定能夠過得越來越好。
「今日青雲閣又從通天閣收了幾個夥計和藥師。」
一大清早,白洛卿坐在湖心的涼亭中,魏青成認真的在一旁稟告。
這陣子益州城裡除了青雲閣的拍賣會外,最多人談論的便是那把燒了楊家通天閣的火和暴斃的楊家二小姐。
大夥兒都當是場意外,但白洛卿很清楚這是誰的傑作——果然什麼人都能得罪,就是別得罪這位殺人不眨眼的恭親王!
楊家遭祝融之災的隔日,白洛卿便交代魏青成,說是青雲閣缺人手,願出高價請人來青雲閣幹活。
魏青成很清楚青雲閣並不缺人,白洛卿不過是想趁著一把大火燒得楊家元氣大傷時從通天閣搶人。
想這楊家不過風光了短短十幾個年頭,一場火再加上青雲閣出手扯後腿,看來是沒有再翻身的可能。
白洛卿並沒有心思去與楊家鬥,說實在的,楊家是有點成績,但也算不得太大的威脅,不需太在意,不過有機會的話,他倒不介意踩上一腳。
魏青成退下後,白洛卿坐在涼亭裡喝著茶,想著拍賣會——那不停湧進的人潮,代表滾滾而來的財富,越想他整個人都舒爽了起來,眼睛也閉起,口中哼著小曲兒——每日只要想著有白花花的銀子即將入袋,他的心情就沒來由的好啊!
突然,他的心思微動,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不知何時坐在他對面的錦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