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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哈斡赤的百姓因為你有苦頭要吃了。」

  「為什麼?」

  「華冀萊是你的老相好吧?不然你怎肯將自己給他?真不知羞。」

  「老相好?」她聽得一頭霧水。

  「不是嗎?華冀萊玩過的女人還有臉來花剌國和親,你們中原女子是不是都習慣在 婚前失身於人?」

  玉允兒力持冷靜,心裡清楚對方只是要激怒她罷了,在後宮裡向情敵挑釁是常見的 伎倆,因為憤怒會使一個人失去理智,行事衝動莽撞,一旦事情鬧大,定不見容於帝王 ,也許很快就會失寵。

  「你說的不是事實。」

  「不是嗎?外頭不知傳得有多難聽,你還否認。你那老相好到處放話說花剌國的妃 子是他用過不要的女人,王忍無可忍決定血洗哈斡赤。」

  血洗?若這個罪惡由她而起,她的罪孽就深重了,幾輩子輪迴贖罪都無法償還。「 不會的,我不會讓悲劇發生。」

  秋水不以為然地道:「你有多大的本事?王決定的事你能改變嗎?」

  「我會盡全力說服他收回成命。」

  「他?你竟敢如此不敬地直呼王為「他」?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秋水借題發揮 。

  「你呢?你特地來告訴我這件事不怕落得搬弄是非的罪名?」她送上一記回馬槍。

  秋水好不狼狽,不甘心地道:「冷宮的滋味如何?至少我們這裡的女人從沒待過那 個地方。」

  「冷宮很好,比起來,這裡反而更像冷宮。」玉允兒本不想反擊的,說這麼苛薄的 話不是她的作風。

  「你這麼喜歡冷宮為什麼不乾脆住在冷宮永遠別出來?作啥搬進若雲閣和咱們姐妹 爭寵?」

  看來,花剌國後宮和一般帝王的後宮沒有兩樣,只是榮敬懷不太管女人的事,所以 他並不知道這後宮也有許多風波。

  「在這裡心是無法自主的不是嗎?」玉允兒反問她。

  「這不是你求來的嗎?」

  玉允兒淡淡一笑。「我從不心繫男女之情,不可能去求這種事。」

  「全憑你的一面之詞誰會相信?我看你們中原女人挺會使手段的,連一向英明的王 都讓你騙了。」

  秋水說得咬牙切齒,卻沒能挑起玉允兒的情緒,反而讓她同情起可憐的秋水。

  身為後宮的一份子,為了要將帝王的柔情多佔幾分,把自己變成醜陋的夜叉,一個 美人也走了樣。

  **

  不想背負劊子手的罪名,她必須找榮敬懷溝通。

  問了許多人,最後榮敬和告訴她:「王兄在無求崖上練功,明日晌午才會回皇宮。 」

  「請你帶我去見他。」

  「玉妃想見王兄?」他有幾分詫異。

  她點點頭。「我想求王打消血洗哈斡赤部族的念頭,以免鑄下大錯。」

  「誰告訴你的?」他大吃一驚。

  她不想出賣秋水,所以她扯了個小謊。「無意間聽到的,是不是真有這事?」

  他面有難色。

  「沉默就是默認了?」

  「這是迫於無奈的決定。」

  「為了我,是嗎?」她非常自責。

  又是一陣沉默。

  「哈斡赤部族的百姓是無辜的,你們怎麼可以為了子虛烏有的事而大動干戈?」

  「子虛烏有?華冀萊明明說……」

  她打斷他:「我也是當事人,你們相信他卻不相信我,不是很可笑嗎?」

  「難道……可是華冀萊沒有理由這麼做啊?他明明知道王兄的脾氣,直到最近還不 斷在四處放話。」

  「我也不明白華族長為何要這麼做,不過,我在哈斡赤時他曾提起夜明珠和夜光杯 的事。」

  「又是夜明珠和夜光杯。」他啐了聲。

  「帶我去無求崖,我想求他放棄這個念頭,以免後悔終生。」

  「王兄可是很固執的。」他加強語氣。

  她瞭解地微笑。「雖與他並無深入接觸,但我卻強烈感受到他固執的脾氣,我知道 他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

  「玉妃真是觀察入微。」

  「我只是懂得人性罷了。」

  「無求崖在皇宮南郊,玉妃能否騎馬?」

  她溫柔的搖頭。「在這些事情上,我是鈍了些。」

  他體諒地說:「不知玉妃會否介意與我共乘一騎,到無求崖若靠步行恐要花上半天 時間。」

  「步行如何?男女授受不親,我不希望又讓人誤會、落人口實。」

  他明白她的顧慮有理,玉妃的想法也是為了保護他,雖然謠言止於智者,可惜這世 上智者並不多見。

  「就這麼決定。」

  辛苦走到無求崖,已是彩霞滿天的傍晚時分,橙橘色的霞光灑滿天際。

  「累了吧?」

  玉允兒搖搖頭,「還好。」

  為了哈斡赤無辜的百姓,再苦再累她也無所謂。

  「就在前頭了。」

  「他為什麼要在這麼遠的地方練功?」她問。

  「無求崖隱密又安靜,是練功的好地方。」

  「對不起,我可能會把你給拖下水。」她滿心抱歉。

  榮敬和笑了笑,「不會的,王兄就算不高興也只是發一頓脾氣。」

  「他經常發脾氣嗎?」她微喘地問,山路並不好走。

  「只有在真正動怒的時候。」

  「大家都得忍受他?」

  榮敬和睇了她一眼,「你們的王不也是這樣嗎?難道不是人人都聽命於他?」

  「是的,我們的皇上也擁有呼風喚雨的本事,和你們的王沒有不同。」

  「別的帝王我沒接觸過,可王兄有他慈悲的一面,否則你早已香消玉殞。」

  她楞了一下,「可是他竟可以為了一個未經證實的傳言殺人?」

  「華冀萊的話就是證據,王兄不會再要更多的證據。」殺一個人容易,相信一個人 反而困難。

  她苦澀一笑,「自己的生命竟無法由自己掌握。」

  「也許吧……」他也茫然。

  **

  原先準備好的一套說辭,見了人反而不知從何啟口。

  盤腿而坐的榮敬懷正在運功,功力高強的他耳聰目明,自然將來人的腳步聲聽得一 清二楚。

  「你們什麼時候把無求崖當成可以隨意來去的地方了?」他厲聲問。

  「玉妃有話想對王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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