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耳根子清靜,管晴鐵了心,乾脆把話說明白。「我心裡仍然愛著孩子的爸,只是我跟他這輩子注定沒有緣分,所以以後我得一個人養著孩子,即便辛苦但我心甘情願承擔這一切,因為這是我的選擇。」
「你……你怎麼跟辛強一樣,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死心眼?」說到嘴酸的劉媽媽也不好再說什麼,搖頭歎氣地走掉。
管晴吁出一口氣,她一手扶著腰朝大門口慢慢踱去,劉媽媽離開時忘了關上庭院大門了。
當她步出小小的前院走到門口時,竟看見辛強雙手抱胸靠在一旁的牆上,抬頭望著天空。
在鄉下就是有這個福利,天氣好的夜晚,抬頭便可看見純淨的夜空星羅棋布。
管晴一時間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將長長的烏黑髮絲順到瑩白耳朵後,學著辛強仰望著夜空。
默默無語。
第9章(2)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在客廳睡覺的阿步步邁著短腿來到管晴腳邊趴著,阿步步製造出來的聲響讓辛強將目光移到她身上,晚風吹動她的烏髮和裙擺,她看起來是這麼的纖細單薄,卻選擇一個人承擔起辛苦的一切。
辛強一時情緒湧上來,脫口而出。「劉媽媽說的一點都沒錯,我是死心眼,跟你一樣的死心塌地,要我現在就放棄你不可能。」
管晴扭頭瞪著神色認真的辛強,一臉傷腦筋的說:「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辛老闆,你條件好,值得更好的女人。」
他雙手輕輕抓住她的胳膊。「管醫師,我知道我心裡的感覺,我喜歡跟你相處,很舒服很自在,對我來說,你值得我去追求,是值得我等待的女人,所以請不要拒絕我,給我機會等下去,好嗎?」
看著他真摯的眼神,她有一瞬間的心軟,但終究還是沉默以對,沒給他答覆。
辛強壓下失望的情緒,輕輕放開她的胳膊,脫下身上的夾克套在她身上。「你真的很愛那個男人?」
管晴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我很愛他,他也愛著我。」
「那為了什麼原因分開?」
管晴本可以不必理會辛強這明顯逾越分際的問題,但她卻選擇回答。「因為他把我忘了……」
這句話,她說的雲淡風輕,嬌美的臉上還帶著淺淺笑意,但那抹笑中其實隱藏著心酸。
辛強凝視著她,有股衝動想將她摟在懷裡安慰,但他終究沒有伸出手,他一直站在她身邊陪著她,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沉默著,只是靜靜的望著天空美麗的星子,假裝這個夜晚很美好。
陽光明朗的上午,力石集團發生了一件大事。
僅僅六個月的時間,溫家禾不僅在律師界名氣扶搖直上,更加不可撼動,在事業方面更是發揮管理長才,幾個與SA集團的合作案都表現亮眼,他的能力深獲宮俊生讚賞,於是發佈一項重大的人事命令——溫家禾從法務部總律師升任為集團副總裁,與宮明洋平起平坐,兩人齊心輔佐宮俊生,未來將帶領力石集團更上一層樓。
在早上的主管會議上,溫家禾簡單的發表幾句談話後,便踩著意氣風發的步履回到頂樓的嶄新辦公室。
燙金的門牌,寬敞的空間,圓弧形辦公桌,一組名家設計的牛皮沙發,從天花板接續到地板的帷幕落地窗,略帶暖意的陽光從窗外灑落,映照得一室氣派優雅。
溫家禾踏進辦公室內,看見坐在沙發裡翻閱雜誌的身影,腳步微微一頓。
「Michelle,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帶著輕淺的微笑走過去,打量著周悅舞。
她停留在台北這幾個月改變頗多,以往總是走嬉皮風,髮型也是時尚前衛,藍色綠色穿插挑染,腳上蹬著流行短靴,一副十足十的紐約女孩。但此時站在他眼前的周悅舞跟以往的形象大相逕庭,一襲剪裁優雅的洋裝,銀色高跟鞋,手裡拎著愛馬仕包,活脫脫就是個名媛千金。
「深夜一點才到。」周悅舞這半年來台北紐約兩地跑,日前又返回紐約一趟,主要是跟幾個品牌談新的合作計劃,並處理一些私人事情。「Benson,我一調好時差便趕來見你了,恭喜啊,升任副總裁,事業更上一層樓。」她望著溫家禾那俊朗沉靜的面容,眼裡難掩崇拜及戀慕。
才經過短短半年,商場的洗練讓他更加富有魅力,他的行事作風果斷,雖說手段有時候近乎無清,不過這卻也是在商場上立足的必要條件之一。除了接掌力石集團之外,他也沒有放棄律師這塊金字招牌,幾場大官司獲得勝訴,更帶領法務團隊力抗政府機關,成功拿下幾塊地皮進行開發,讓他這王牌律師的名氣在國內響噹噹。
這樣一個耀眼奪目的男人,令周悅舞深深癡迷。
「謝謝。」
說完,他面色淡然的走回辦公桌後,坐下來打開筆電,眼角餘光瞥見桌子右上方放著一個檔案夾,特助在上頭標示著私人文件。
他拿過文件正要翻開,周悅舞走過來軟聲抗議道:「Benson,好一陣子沒看到你了,你忙得抽不出時間陪我,我只好厚臉皮的先跟宮大哥問你的行程,」她開玩笑似的抱怨。「我聽宮大哥說,你下個月有排休十天的長假,恰巧我也有空,我們一起去旅行好不好?你打算去哪?義大利?巴黎?」
他將私人文件擱回桌面上,抬眸淡淡一望。「Michelle,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打算出國,我只是去台灣中部山上走走,順便去視察一塊土地。」
聞言,即便心頭失望,周悅舞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Benson,我這半年來對你可說是盡心盡力外加真心真意,我好歹也照顧受傷的你好幾天,結果呢,你身體一恢復就投入工作理都不理我,聯姻的事到現在也沒給我父親一個答覆,你這麼做真是傷透我的心。不管不管,你得賠償我受傷的心靈才行,不管你去哪,是工作也好,視察也罷,這趟旅行我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