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靜,」曾夫子說道:「這位姑娘名叫桑靜,是南宮毅的姆姊,今天這一堂課,她要教大家製作紙……紙什麼?」曾夫子記不起紙飛機三個字,連忙向她求救。
「夫子,是紙飛機。」桑靜提醒。
「對,紙飛機。」曾夫子笑了笑,續道:「大家要聽話,可別鬧事。」
曾夫子出去後,孩子們開始吵鬧。桑靜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的拿出完成的紙飛機,朝著後面輕輕一射,紙飛機非常流暢的飛過大家的頭頂,飛到了後面。
「哇!那是什麼?」紙飛機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及注意力。
「那是紙飛機。」
「什麼是紙飛機?」
「飛機是一種會飛的交通工具,簡單說就是在天上飛的馬車。」
「哇……」大家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個興致勃勃地問:「真的有在天上飛的馬車嗎?」
「現在你們還看不到,但總有一天會有的,所以在它還沒被造出來之前,我先教大家用紙折飛機。」
「我要學!我要學!」大家興奮極了。
「騙人!」這時,南宮睿大聲地反駁,「什麼天上飛的馬車,根本沒那種東西!你騙人!」
桑靜好整以暇,氣定神閒地說:「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你沒看見,也不表示它不存在。就像大部份的人都見不到鬼,可鬼確實存在。」
她的解釋非常的簡單易懂,大家都明白了。
「胡說八道!」南宮睿對她存有敵意,因為她是南宮毅的姆姊。
桑靜一點都不意外,以南宮遠一家人跟南宮縱的關係,不難想像他們在家裡是怎麼教育孩子要敵視,甚至仇視南宮毅。
「你跟南宮毅都是騙子,他根本沒有娘,他是沒娘的孩子!」
「他當然有娘。」桑靜唇角一勾,深深一笑,「事實上,她就站在你旁邊。」
此話一出,南宮睿嚇了一跳,臉色驟變,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身側,然後故作鎮定地說:「你少騙人!」
「你看不見,我實在沒辦法跟你解釋太多,不過……」她幽幽地開口,「她正用生氣的眼神瞪著你……啊!
夫人!」她突然大喊一聲,「別抓他,他只是孩子,不懂事,你千萬別跟他計較。」
她這麼說完,大家都望向南宮睿,露出害怕的表情,南宮睿藏不住臉上的驚恐,不自覺的瑟縮起來。
南宮毅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她跟他使了個眼色,聰明的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偷偷的笑了。
「姊姊,南宮毅的娘真的在課堂上嗎?」有孩子害怕的問著。
「是啊。」她一臉煞有其事,「夫人她非常非常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無奈陽壽已盡,只能與孩子分離,可她不放心,所以總在他的身邊徘徊,看著大家笑他是沒娘的孩子,她好傷心……」
孩子們聽她這麼說,似乎領悟了什麼,個個露出歉疚的表情——除了南宮睿。
「你們都有娘疼愛吧?」她問大家,「沒人不希望自己是有娘疼愛的孩子,你們想想,若是你們失去娘親,心裡會有多難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後歉然的看著站在桑靜身邊的南宮毅。
「南宮毅,」有個孩子坦率地表達歉意,「對不住,我以前都笑你……」
其他孩子見他道歉,也紛紛開口道歉。
南宮毅驚喜的看著桑靜,桑靜對他笑笑,「小少爺,快回應大家呀。」
「我……我要說什麼?」他無助又茫然地問。
「就說你想跟大家做朋友,一起玩樂,一起學習。」她鼓勵著他。
他點點頭,轉頭看向大家,「沒……沒關係,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們可以一起玩一起學習。」
「還有……」桑靜接了他的話,她拿出自己忙了整晚才備妥的甜點,「這是我做的杏仁糕跟芝麻糖卷,我們先吃甜點,然後再教大家折紙飛機好嗎?」
孩子們一聽到還有甜點吃,不禁眉開眼笑,因為往常上課時總是得正經八百,正襟危坐,可今天居然有得吃又有得玩,個個樂不可支。
桑靜讓南宮毅幫忙將甜點分發給大家,給他機會與其他孩子們交流及接觸。
可當她發甜點給南宮睿時,南宮睿一把將甜點砸在她身上,此舉令其他孩子們一陣驚呼,她則是面無表情,不驚不怒。
南宮睿一臉得意,「哼,誰稀罕你……啊!」
他話還沒說完,桑靜已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起來。
他雖然胖,又比其他孩子高壯,可對她來說仍是個小孩,對付他這種小鬼,只需要膽量,不需要力氣。
大家怕他、讓他,不是他厲害,是因為他是南宮家的小孩。
「你……你放開我!你敢動我,我爺爺跟我爹一定不會……啊!」
他話未說完,桑靜將一塊杏仁糕塞進他嘴巴,然後冷哼,「你以為大家怕你,我就會怕你?你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你爺爺是誰、你爹是誰我都知道,可你難道不知道小少爺的爹是誰嗎?你爺爺跟你爹都要顧忌著他,你難道不用?信不信就算我揍你,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她的態度強硬,氣勢遠遠凌駕在南宮睿之上,果然震住了他,他木木的看著她,不敢再叫囂。
「從今天開始,你最好別再欺負小少爺,我會每天陪他上課,有他的地方就有我,你聽見了嗎?」她語帶警告。
南宮睿從沒被這樣教訓過,一時之間也慌了,他不敢回嘴,只是猛點頭。
「很好,乖乖把杏仁糕吃了,我可是忙了整晚呢。」她鬆開手,還擦了擦他的嘴角,然後勾唇一笑。
這一堂課,南宮睿不敢造次。
桑靜帶著南宮毅跟所有孩子打成一片,她幫南宮毅建立了自信心,也為他跟其他孩子搭起友誼的橋樑。
曾夫子見她將一幫孩子搞得服服貼貼,驚歎不已。課後,還與她就教育的問題進行交流,聽取她的意見及想法。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曾夫子讚歎著,「姑娘年紀輕輕,對教育卻有如此非凡的想法及理念,老夫真是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