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侯爺貌美愛如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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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是,正要去敬壽堂向祖母請安。」他語聲溫雅地道,隨即一拱手。「詡先行一步。」

  許媽媽心緒複雜地看著他,半晌後低聲道:「二郎君慢行。」

  「嗯。」他笑笑,臨去前有些遲疑,「母親那兒方方面面都少不了媽媽的協理操持,您若是身子不適,還是盡早調養為好吧,畢竟母親……對于于她沒有用處之人,總是少了幾分寬待的。」

  ——夫人對於無用之人,豈止少了幾分寬待?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忍心下得了狠手,又何況她這個區區老奴才?

  許媽媽心下有說不出的苦,望著他高親的身影,忽然衝動地開口:「二郎君,您,當真不怨嗎?」

  「怨又如何?不怨又如何?」他背影頓住,側首彷彿在思忖,半晌後感傷地輕笑了。「我只記著祖母的話,只要母親一日是平慶伯府的主母,她便是這伯府後院的天,為了保住姨娘,我自然不敢不聽話。」

  許媽媽腦中靈光一閃,忽然生出了個過去幾十年來從不敢有的大逆不道念頭……

  那起念驚得許媽媽自己大大嚇出了一身冷汗!

  容如荷從母親手中「拿」到了萬金之後,秘密安排心腹一手交錢一手交糧,只是萬萬沒想到糧草才剛剛入了豐郡王府別院地庫,下一瞬就被煞氣騰騰的羽林衛密密麻麻地包圍住了。

  豐郡王在兵部收到了消息,大驚失色,在幕僚的建議下匆匆趕到御前,跪地大哭。

  「父皇,兒子這個皇子做得好沒意思,竟然連個小小羽林衛都敢欺到兒子的頭上,圍了兒子的別院,抓了兒子的側妃……」豐郡王俊秀臉龐滿滿悲憤,嗚咽道:「誰人不知羽林衛如今是掌握在太子大兄的手上,父皇龍威還在,大兄就想兄弟鬩牆逼死手足了嗎?」

  皇帝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喘了好一會兒,氣呼呼地下令道:「傳!讓太子給朕過來交代清楚!」

  豐郡王身子顫抖,聲聲抽噎……低頭藏住了一抹釋然又得意的冷笑。

  ——太子,你也太心急了,我只捨了一個小小的側妃就能套著你這尾大魚,可見得連日來的順風順水已然讓你忘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群狼環伺,又怎能不生生咬下你一塊肉?

  一襲銀線滾邊白袍翩翩的太子來到御前時,英俊飄逸如謫仙的臉龐一掃往日的慵懶閒適,有些嚴肅而僵硬地提袍角跪了下來。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盯著這個素來意態優雅的嫡長子,銳利的眼裡閃過一絲隱晦,胸口劇烈地起伏急喘了一下,憋著氣厲聲問:「今日是你調動羽林衛的?」

  太子沉默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而後恭恭敬敬地道:「是,是兒子親手書一旨太子鈞令,命羽林衛封鎖住了五弟的別院,但那是因為兒子收到確鑿證據,五弟的側妃為了替五弟隱瞞糧草遭劫一事,不惜向糧商強行收購米糧——」

  「稟父皇,兒臣督押的糧草從未遭劫,」豐郡王一臉正氣凜然地拱手,看向太子的眼神滿是受傷和失望,眸底深處卻隱隱有一絲興奮。「雖不知大兄從何處得來這麼荒謬的消息,但臣弟問心無愧,大兄大可親自前往大營庫房徹查看看是否糧草充足?」

  王妃前些時日那批及時雨糧草已安全運往北地,還缺額了十萬石之數的,他也先命人用糧袋內填沙子密密麻麻堆了滿倉,外頭混以百餘斤米糧充作檢查,防的就是這一日。

  豐郡王言之鑿鑿,太子清眉微蹙,話鋒一轉,「若非糧草有失,五弟你府中側妃又何必甘冒大險去威脅糧商賣糧,落得一個仗勢皇親國戚身份欺壓百姓強買民糧的惡名?」

  皇帝目光灼灼投向豐郡王,顯然也生起一絲懷疑,面露不悅之色。

  「太子此言差矣。」豐郡王哼了一聲,不給好臉色地道:「容側妃此舉雖有不妥,卻也是掏盡私房為了替我征北大軍募集更多米糧,兒郎們吃飽了飯,才有力氣把北羌人殺得片甲不留——依兒臣看,容側妃非但無過,反而大大有功才是。」

  皇帝神情緩和了些許,可轉為望向太子的眸光就有些不善了。「太子,你又怎麼說?」

  太子看著振振有詞成竹在胸的豐郡王,沉默了半晌,而後低聲回道「是兒臣思慮不及,行事有誤,只不過個中尚有許多疑點,且容氏身為皇子側妃,以權謀利以勢壓人,本就是——」

  「荒唐!」皇帝怒了,難掩失望的盯著太子。「你身為一國儲君,一言一行皆為萬民表率,卻因著一點風吹草動便大動干戈,不顧兄弟之情,竟還同個小小婦人錙銖必較,心胸狹隘至斯,如此,朕怎放心將這江山黎民交託你手上?」

  太子俊美清雅的臉龐面無表情,血色盡褪。「父皇明鑒,兒臣只是想——」

  「你近來心性過躁,屢屢行事過激,林林總總雖無大錯,然由此可知,你這個東宮太子還是欠缺了幾分歷練,況且——」皇帝利眸如蒼鷹的盯著他。「朕,還沒死呢!」

  太子身形一僵,豐郡王則是喜上眉梢,卻忙把喜意換焦色,急急拱手代為懇求道:「父皇,您此言過重了。

  大兄雖然行事不妥,料想也是一心牽掛北羌戰事而亂了分寸,還請父皇看在大兄無心之過的份上,恕了大兄一回吧。」

  太子眼神意味複雜地瞥了眼這個不哼不哈間就狠狠算計了自己一把的五弟,嘴角泛起澀然的冷笑。

  果然個個都是嘗慣了血腥味的狼……

  「聽聽,你做為大兄的,居然連你五弟都不如!」皇帝痛心疾首,「朕還在,你們幾個大的就鬥得跟烏眼雞似的,是不是等有朝一日哪個坐上了這個至尊無極的位子,其餘的親兄弟就只有引頸就戮的份?」

  這其實,也是皇帝內心深處的震怒與恐懼……

  太子神情前所未有地嚴肅,清眸掠過滿滿苦澀。「是兒子不好,讓父皇和弟弟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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