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侯爺貌美愛如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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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栗兒身形微動,彷彿想說什麼,容如花卻已經搶先笑著道:「這位姊姊一看便知是二哥哥院裡的第一得意人兒了,不知姊姊怎麼稱呼?」

  隨著嫣然笑語送去的是容如花手腕上的一隻蝦須細金鐲子,雖然不貴重,可勝在工活極巧,是平慶伯夫人命人送去的,為數不多的真正好東西之一。

  「小九姑子真是伶俐人兒,無怪乎這麼得咱們家夫人看重了。」妖嬈侍女強忍驚喜地接過了那只蝦須細金鐲子,迫不及待就套在了自己手腕上,笑容也多了一分真切。「奴名喚俏兒。小九姑子且先等等,等奴去問問二郎君有空見你沒有?」

  「有勞俏兒姊姊了。」她親切地道。

  待那妖嬈的俏兒又扭著水蛇腰消失在略顯蕭瑟的內院,容如花主僕兩個便靜靜佇立在門口候著,彼此沉默著全無交談。

  一會兒後,俏兒終於又扭腰擺臀地出來了,嬌聲請了她們進去。

  容如花落坐後,藉詞想喝茶,打發了俏兒領著栗兒去了。

  容如詡姿態懶散地斜靠著矮榻,旁邊小几子上是飄著酒香味的壺盞,四周擺設第一眼看去皆是金器銀器,俗艷得很,可在冠玉侯府見慣了種種精緻高雅昂貴且富含百年底蘊的好東西,容如花自然看懂了這個二哥哥如今的處境。

  不見書簡,沒有古琴,甚至連一柄世家子弟內堂中都會有的流蘇掛劍也無,只有金鼻煙壺,銀酒壺,象牙色子……

  她無聲地歎了口氣。

  二哥哥,當年幼時是有聰慧神童的美名的,可這出身逼得他只能珍珠蒙塵,把自己越變越平庸越紈褲……

  「二哥哥,你甘心嗎?」

  「九妹妹,你不該回來的。」

  兄妹倆不約而同開口,俱是一怔。

  容如花一雙杏眸霎時淚霧迷濛了起來,鼻頭發酸,難掩哽咽地低聲道:「二哥哥,真好,你沒變。」

  當姨娘一死,當嫡母對她露出猙獰獠牙的真面目之後,這伯府的一切人事物都不再是她腦海中、印象中原以為的樣子了。

  被噩夢追逐撕咬得遍體鱗傷後,她也害怕幼時曾經感受過的兄長溫暖,只是另一個假象和錯覺罷了。

  可二哥哥,還是她的二哥哥。

  「九妹妹錯了。」容如詡凝視著這個多年前還是個小胖娃的九妹妹,胸口酸澀悶窒得有些透不過氣來,自嘲道:「我早就變了,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晶瑩的淚珠終於抑不住地滾了下來,她顫聲低喚:「二哥哥,你在小九心裡永遠是那個會偷偷喂小九吃酥糖,偷偷給小九講故事的二哥哥……」

  容如詡俊秀卻蒼白的臉龐泛起一抹悵然苦笑,「九妹妹,忘了那個二哥哥吧,他已經死了。」

  「不要!」她抹掉眼淚,杏眼濕漉漉得宛若被大雨洗過的晴朗明亮天空,堅定地道:「有小九在,二哥哥就是想死也死不得,往後一切有我,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二哥哥的!」

  「傻丫頭。」容如詡努力眨去眼中升起的霧氣,朝她笑了笑。「你自己還帶著傷呢。你呀,日後護好自己便好,這伯府容不下良心和善意,早晚給人吞吃得半點不剩。」

  他若不是……又何至於落得這個毒病破敗的身子?

  曾以為只要苦心攻讀聖人學問,只要自己爭氣,便能突破身為伯府庶子的命運與困境,替自己闖出生路和一片天。

  可歷經種種,已年過二十五的容如詡知道,他現在所求的只是臨死前不要太痛苦罷了。

  第7章(2)

  「二哥哥……」看清他灰白氣色的如花心下一緊,閃電般地拉起他的手腕,輕搭兩指在他腕心脈搏之上,三息之後,臉色變了,咬牙切齒道:「居然——對你下了媚毒?!」

  容如詡疲憊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強抑內心激動地低聲疾問:「九妹妹,你懂醫?」

  「二哥哥,我能治好你。」她沒有回答,只是斬釘截鐵地道。

  容如詡怔住了,灰白中透著死氣的俊秀面容閃過一抹不知是喜是悲之色。

  「二哥哥?」

  他眼睛漸漸紅了,啞聲道:「九妹妹,如果你早一些回來該有多好。」

  她心一酸,「二哥哥,對不起,我……」

  醫術未成,計劃未定,她就是早兩年回來也沒有信心能在伯府中保住自己的命,再說阿琅哥哥是一直不同意她回來的……

  「不,不怪你。」容如詡含淚笑了,抬起手摸摸她的頭。「小四和小五……都是命,我們命中注定該如此。」

  聰慧的庶子,本就是嫡子的威脅,他們三人是太慢學會這個道理了。

  「不是命!」容如花霍地抬頭,杏眼裡燃燒著耀眼火焰。「是人作孽!如果不想有庶子女,何必讓我們的姨娘把我們生下來之後,再任他們欺辱打殺?誰又稀罕他們手中的富貴?我們只想好好活著!」

  「是……」他眼底早已熄滅的生機逐漸復甦了起來,喃喃。「我們只想好好活著,不是任人驅策宰殺的牛馬,而是堂堂正正當一個人的活著!」

  「二哥哥,我是回來討債的,」她握緊他略顯冰冷的手掌,臉上露出了堪比驕陽的燦爛笑容。「你也該討回原該屬於你的東西了。」

  「九妹妹……」他屏息,不由自主地被折服撼動了。

  片刻後,當俏兒和栗兒送來了粗茶和餌食時,看見的卻是依然懶散地半靠在矮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玩著色子的容如詡,還有怯怯地膝坐在原地,顯然有些無措又不安的容如花。

  容如花一見她們來,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擰了擰衣帶子,有些小聲地對容如詡告辭,最後帶著栗兒幾乎是落荒而逃。

  俏兒一臉滿意地看著她們主僕消失的背影,嬌軟的身子又像水蛇般纏上了容如詡。

  「二郎君,礙事兒的人走了,奴再繼續伺候你吧?」

  「好俏兒,爺今兒可是有心無力了。」他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輕佻起了俏兒的下巴,習慣性地露出淫邪的笑容,「你不是喜歡老祖宗上回賞爺的那只白玉珮嗎?爺今兒不能餵飽我的小乖乖,就用那白玉珮向小乖乖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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