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他幽深的黑眸鎖住了她。
「這事……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談及此事,她難掩嬌羞,卻又有著憂慮。
「你爹娘沒有意見。」孫不凡說。
「那你爹娘呢?」她憂心地問,「孫家家大業大,他們肯接受我這種窮人家的女兒嗎?」
知道這就是她所擔心的,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原來……」他眼底滿滿都是對她的愛憐,並伸手輕撫著她的臉,「本少爺打出娘胎開始就沒聽過爹娘的話,而我爹娘也從來不管我。我想做什麼,夢遠書城他們都支持,我愛什麼,他們都沒意見,事實上,比起擔心我喜歡的是哪家的姑娘,他們更擔心的是我不成家。」
「……」穆熙春怯怯的看著他,兩頰罩著紅霞。
他是說,他無論如何都要她嗎?
「等京城分館的事進行到一個段落,我便帶你回慶春城見我爹娘,我相信他們會喜歡你的。」他微微捧起她的臉,兩隻眼睛直勾勾的凝視著她,「你從沒好好的對我笑過,現在……笑一個好嗎?」
她有點緊張,唇角微微抽搐著。
她想笑,可卻笑得很僵硬。
孫不凡皺了皺眉,「你笑得好奇怪,比後一笑的時候還奇怪。」
穆熙春一震。她笑得比後一還奇怪?!
想起後一咧著嘴笑的樣子,她有點沮喪,但她不放棄,仍繼續努力的想給他一記美麗又自然的粲笑。
於是,她努力的將唇角往兩側延展,「嘻——」
「你那是什麼笑臉?有夠滑稽的。」他語帶嫌棄,忽地伸手去捏著她兩頰,然後往兩側輕扯。
一再遭到嫌棄,穆熙春惱了。
她皺起眉頭,瞪著眼,嘟著嘴,然後想抓開他捏著自己臉頰的手。
此時,他冷不防的捧著她的臉,欺近了她,攻其不備的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嗚∼」後一哀叫一聲,倏地起身,默默的走出房外。
它真沒想到那個原本是個呆頭鵝的孫不凡,如今竟成了談情高手。
真夠肉麻的,它可不想再看下去了。
話說回來,事情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它可說是功德圓滿,足以向天帝交代了吧。
抬起頭,它看見天上那一輪明月,想起了美麗的前妻。
唉,嫦娥是不會回到它身邊了,就算她自月宮下凡,他們也沒有任何復合的可能。
看著房內正緊緊相擁、互訴情衷的孫不凡跟穆熙春,它突然覺得好寂寞。
「嗚∼∼」想想,它這樣的單身狗日子已過了好幾年,真夠哀怨的。
「嗚,汪。」突然,自矮樹叢後傳來一記輕輕柔柔的狗吠聲。
後一驚疑的往聲源處看去,只見一隻體形比它稍微小了一些的白色母狗自樹叢後走出來。
老天,它真沒見過這麼美麗又優雅的母狗,一看就知道它有良好教養。
「齁!」它狀了一聲向她示好,並搖搖尾巴。
白色母狗嬌怯不安的上前,然後它們互相嗅聞著對方。
「齁。」哇,它好香,竟然讓它的心兒怦怦跳。
「汪。」它眨眨眼睛,靦眺的看著後一。
「美麗的姑娘,我叫後一,請問芳名?」
「我叫小雪。你為什麼在我家?」
「這是你家嗎?莫非你的主人是李公子?」
「李公子?我家主人不姓李,他姓文。」
「欸?姓文?」
這兒明明是李鳳翔的家,小雪為何說它主人姓文?
「你家主子是李公子府裡的下人嗎?」
「我家主子就是這宅子的主人。」
「嗄?」
後一真的有點糊塗了。小雪的主子是這宅子的主人,可卻姓文,這到底是……
難道李鳳翔不姓李,而是姓文?
若他姓文,為何要自稱姓李?嗚∼∼它真想不通。
「別發呆了,你想不想去玩啊?」
「玩?」
「是啊,我常偷偷的在晚上出去玩呢。」
小雪要邀它去夜遊?真的假的?像小雪這麼漂亮,不會嫌棄它的長相嗎?
「你……你不怕我嗎?」
「我為什麼要怕你呢?」
「因為我長得很……怪。」
「你一點都不怪啊,我覺得你長得很威武,很有氣概耶。」
聽到小雪這番讚美,後一隻覺得輕飄飄的,整個人……喔不,整隻狗都快要飛起來了。
「能從你這樣的美女口中聽到這樣的讚美,我真是太高興了。」
「我是美女嗎?」
「當然,就跟嫦娥一樣的美。」
「跟嫦娥一樣美?怎麼……你見過嫦娥?」
「……」後一一愣。它這就是傳說中的挖了坑給自己跳吧?
「呵,你發愣的樣子好可愛喔,別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
「嗯,好!」
說完,它們肩並著肩,一起溜出了李府。
它想,它的單身狗日子應該就快要結束了。齁!齁!齁!
第11章(1)
這日,李府門外來了一頂樸素的轎子。
轎夫一停下,一名青衣男人自轎子裡屈身而出。
金慶出來應門,然後領著青衣男人進入府中,直接前往李鳳翔位於府中深苑的書齋。
「主子,鄭大人來了。」
「請他進來。」書齋裡傳來李鳳翔的聲音。
金慶領著他稱為「鄭大人」的青衣男人進入書齋,這人一見到他主子,屈膝便要行跪禮。
「免了,鄭大人。」李鳳翔阻止了他,「在這裡,你我不必行禮如儀。」
青衣男人恭謹抱拳,「是,殿……不,公子。」
李鳳翔坐在案後,繼續提筆練字。
「鄭大人今日前來,應該是有了我要的好消息吧?」他聲線平緩地問。
「是的,公子。」青衣男人一揖,「微臣正是為公子所交付之事而來。」
此人是鄭典,當朝的刑部尚書。
「那好,說吧。」李鳳翔筆鋒如行雲流水,悠然書出一帖字來。
「公子,我們已逮獲那縱火惡徒。那范氏兄弟在謫縣犯下殺人罪,自獄中逃脫後便四處逃亡,前不久才又落網被關進第十衙門。」
「噢?」他挑了挑眉,「既然他們兄弟倆已落網,為何又會趁夜在城南縱火,險些傷及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