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哼了聲。我的身價不只十兩銀子,他們出價太低了,原來還說賣你五兩,太瞧 不起我了。
原來它氣的是這件事。「他們還小嘛!何況我身上帶的銀子並不太多,他們若是獅 子大開口,我還救不了你呢!」
也是,姑娘出門不會帶太多銀子。
「你昨天上街做什麼?」換她套它話。
阿九沉默了一下道:替主人去看個朋友。
「什麼朋友,大爺怎麼不自己去?」她又追問。
本來我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你是救命思人,我可以告訴你。
「放心,我不會透露出去。」
阿九放低噪音道:宣同冀,宣大人。
她對紹興的地方官都不熟,但是有一個人一定可以解她的惑。
「大爺要你去看宣大人做什麼?」
阿九就是阿九,對待恩人就是不同。也沒什麼,主人希望宣大人悶悶不樂,最好天 天哭喪著臉。
「為什麼?」
阿九不知道,主人不會說那麼清楚。
夠了,今天就問到此,問太多阿九反而會懷疑。薩曉霧心中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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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曉霧又一次出莊,有些問題張晶菁或許能釐清,外地人在某些事上需要本地人的 幫助。
「宣大人,宣同冀大人是嗎?他是盛大爺的好友,還有江爺,他們三人是很好的朋 友。」
「怎麼我住大盛山莊的這段日子宣大人不曾到訪?他和盛君漠既然有那麼好的交情 ,他應該會去作客才是。」江作遠她見過,宣同冀則合所未聞,今天聽阿九提起還是頭 一遭。
「不可能吧!他們三人就像親兄弟似的,怎麼會突然沒有來往呢?」張晶菁一臉不 解。
「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還是有過節?」翻臉不認人也是常有的事,朋友畢竟不是真 正的親兄弟嘛!
「沒聽君鵬提過耶!」張晶菁想了想後道。
第六章
小院閒窗春色深,重簾未卷影沉沉,倚樓無語理瑤琴。
遠岫出雲催薄暮,細風吹雨弄輕陰,梨花欲謝恐難禁。宋?浣溪沙?李清照「或許 君鵬也不知情。」
「你可以向江爺問問大爺和宣大人是不是不愉快,江爺肯定知道」張晶菁提議。
「我怕江爺會認為我交淺言深。」
江作遠和她有過短暫的交談沒錯,但在尚未建立起濃厚的友情前,她沒把握他會願 意滿足她的好奇心。
「乾脆向宣大人問去,這之間也許有個結,和莊裡被囚的女人有關,結一解開什麼 問題都能解開。」薩曉霧強烈的預感直指兩者間的關聯。
「會不會太小題大作,萬一不是呢?」張晶菁有絲遲疑。
「宣大人是地方參政,他會有度量接受我的合理懷疑才是。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 就去宣府弄個明白。」薩曉露說到做到,轉身欲走。
「等等。」張晶菁攔住她。「宣大人新婚燕爾,你貿然提及另一個女人的事詢問宣 大人,會不會造成某種誤會?」
「新婚燕爾?不會這麼巧吧?」若真如此,確實不妥,天下女人皆善妒,要是掀開 真相弄得雞飛狗跳,豈不壞人姻緣?師父會從墳中跳起來罵她的。
「兩三個月前宣大人才剛娶了前朝公主為妻。」
「前朝公主?為何不娶當朝公主而娶前朝公主?私定終身的吧!一般而言家族的長 者不會同意才是。」薩曉霧覺得奇怪。
「蒙古皇帝指的婚,皇命難違。」張晶菁搖了搖頭。
「難怪!」
宣同冀這條線索暫時不能碰觸,看來仍然要從阿九身上下功夫。
張晶菁頓了下,才問:「君鵬近日可好?」
薩曉霧好笑的看著她。「你們倆還真有意思,他一知道我出莊就會向我問起你,問 你好不好,是不是還生他的氣?來你這裡,你也問我他好不好,我看你別愛盛君漠了, 好好等君鵬半年吧!半年後嫁給他。」
「是啊,這樣我就能天天對著大爺。」張晶菁苦澀一笑。
「盛君漠曾經——」該死,問不出口。薩曉霧本想問張晶菁,盛君漠是不是也偷襲 過她,無奈就是說不出口。
「曾經什麼?」
「沒、沒什麼,有些事不說的好。」她應該在他吻她時抵死反抗,寧死不屈。她怎 麼可以讓盛君漠如此放肆?
會的,再有下一次,她會反抗他,死都不讓他得逞。
薩曉霧刻意來到綠竹屋,因她知道盛君漠一定在那兒看書作畫。果不其然,她一到 綠竹屋,映入眼簾的就是他手不釋卷的模樣,趨向前,她清了清喉嚨欲引起他的注意。
盛君漠早已知她的用意,故意不看她,「悶了?」
「不悶,只怕你看書才會悶呢!」
他笑了笑。「看書怎會問?」
「你好像沒有其他娛樂,除了到畫舫聽歌妓唱曲之外,就是悶頭看書,再不就是到 後山練劍。」
盛君漠放下書看向她。「連我練劍的事你也知道?」
「阿九告訴我的。」拖阿九下水應該不會怎樣吧!
「孩提時玩瘋了,年長後反而沒那麼大的玩興。」
薩曉霧托腮看著他,「玩些什麼?莊裡有什麼好玩的?」
「可多了,一年四季都有可玩的,春天可以放紙鳶,夏天在河裡釣魚,秋天捉蟋蟀 ,冬天和爹到下雪的地方撲雪去。」盛君漠陷入童年的回憶中。
「撲雪?紹興該沒有什麼機會撲雪吧?」
「爹在北方有個別苑,有時興起會到北方過年,不過最快樂的時光還是待在山莊裡 的消遣,高興起來脫下衣褲往水裡跳下游上一回,或是爬上樹幹捉雀鳥。」
薩曉霧不信。「很難想像冷酷的你也會有頑皮的童年。」
「我並不是天生就是這麼老成的。」
薩曉霧拿過他手上的書卷翻了翻,「呂氏春秋,借我看。」
「你有興趣?」他很意外。
「怎麼?女人不准對呂氏春秋有興趣嗎?」
「女人可以對任何事物有興趣,包括對男人。」
「你口是心非,如果女人可以對男人有興趣,為何閣下對煙花女子如此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