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敢做這些事,是誰指使你的?!又為什麼要這麼做?!」驀魏怒問。
麗珠趴在地上抖個不停。「沒人指使,是奴婢自己這麼做的,因為在鳴陸蛇女是受人唾棄的,大公主怎麼有資格搶了二公主太子妃的位置,奴婢替主子抱不平,才會想要替主子出氣。」
「你是說,這些事全是你一人所為,與陰煙無關?」
「是的……與二公主無關。」主子早就警告過她,若事跡敗露,她必須一個人頂罪,若咬出主子來,那她在鳴陸的親人一個也別想活。
驀魏哼笑,也不再逼她,轉而盯上夏眉山。「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夏眉山自知再辯解不了什麼,雙膝一屈跪了下來。「卑職觀錯天象,錯怪太子妃,卑職……卑職汗顏!」
驀魏眼底一片怒濤。「你只認錯怪,不認收錢陷害?!」
夏眉山一驚。「卑職無能,怎麼可能收錢構陷太子妃……」
「夏大人,這是剛剛由您府上搜出來的珠寶盒,盒子上頭有鳴陸皇家的徽章,您身為人禧欽天監監正,怎麼會擁有鳴陸的珠寶?」草萬金帶著珠寶盒回來了。
方纔蘇易去逮麗珠時,他也跟著出宮去抄了夏眉山的家。
夏眉山臉色大變。「這個、這個……」
「麗珠,這可是你給的?」草萬金問。
麗珠除了不能咬出自家主子外,什麼都認了,點頭道:「是奴婢給的沒錯,這是感謝他煽動大禧的朝臣與百姓,順利趕走大公主的報酬。」
眾人嘩然,沒想到連夏眉山也被收買了。
夏眉山惶恐的癱坐在地。「卑職……罪該萬死……」
「來人,將夏眉山以及麗珠還有那四個混帳官員全押下去,處以極刑!」驀魏戟指怒目。
殿前侍衛立即將一干人等拿下。
夏眉山淚出痛腸,悔不當初,竟為了一點貪念毀了前程又丟了性命;麗珠則是對自己的下場早就心裡有數,失魂落魄的讓人拉著走;至於那四個地方官員,屁滾尿流的有,呼天搶地的有,昏厥的有,呆傻的有,一干人或拉或拖或抬的離開大殿。
「嗚嗚……壞人死了,爹和燒鐵村的人也可以瞑目了……就是福兒姊姊,不,是太子妃太可憐了,被所有人誤會,還被趕出咱們大禧……嗚嗚……我要不是昏迷太久,沒能早日上京指認那個壞女人,太子妃也不會走了……嗚嗚……」小山又忍不住哭了。
聞言,朝臣們個個羞愧得漲紅了臉。
「臣等誤信夏眉山所言,錯將大禧發生的禍端怪罪在太子妃頭上,鑄成大錯,臣等有愧於殿下與太子妃……
然而,臣等雖錯,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你們還有理由?!」驀魏目光一沉。
群臣不寒而僳,但又不得不為自己留點顏面。
「臣等……固然有錯,但太子妃一出生就剋死生母,使鳴陸軍多次戰敗,咱們大禧雖不忌諱蛇女,但因這些事已在百姓間傳開,造成百姓對太子妃心存恐懼,恐怕也有損殿下威望!」
「沒錯,殿下乃一國儲君,並非普通百姓,您的妃子是將來的皇后,皇后命格有污,如何母儀天下讓眾人景仰?」
「況且太子妃已離去,憾事已鑄成,這事補救不了,不如將錯就錯,也讓百姓鬆口氣。」
眾臣你一言我一語的卸責。
這些傢伙明知陰奢無辜,但一個個老臉掛不住,不願承認自己愚蠢被夏眉山所利用,驀魏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這些頑固之人全都拉出去砍了。
這時殿外匆匆進來一名太監,稟報道:「啟稟殿下,國師求見。」
「大禧已經多年沒有國師,哪來什麼國師?!」驀魏心情惡劣,又是哪個沒腦的想來騙人?
太監被他的怒氣一嚇,雙肩和頭垂得好低好低。「這人……姓言名信,自稱是已經隱退的國師。」
「言信……是言國師!」有人聽到名字後驚呼,眾人再次騷動起來。
驀魏對言信這個名字也是如雷貫耳,他年幼時,此人已是名聞天下的當代大儒士,學問淵博、通古博今,桃李滿天下,人人以成為他的門生為榮,殿上有一半的朝臣都曾受過他的指導,見了面皆得尊稱他一聲老師,父皇封他國師一職,然而二十年前他毅然隱退雲遊去,從此朝中再無他任何消息。
「快請國師上殿!」這樣受人敬重的人物,就是驀魏也不敢怠慢。
太監領命而去,不久,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拄著枴杖來到殿內,所有人見到他萬分恭敬的行禮,而他目不轉睛的直直走到驀魏面前,雙膝落地道:「草民言信見過太子殿下。」
驀魏自見到他的人後眼珠子逐漸瞪大,還來不及說什麼,草萬金已經先吃驚的說:「你不是跌落宴山山崖,讓娘娘救下的人嗎?!」
言信微笑。「正是,這位公公,好久不見了。」
草萬金張大了嘴闔不上,驀魏則是回過神來馬上親自去扶他站起來。「想不到陰奢救下的人竟會是老國師,當年您離開時本宮年紀還太小,沒能一眼認出您來,還請老國師見諒,不過您老人家怎麼會回來?啊,對了,燒鐵村大火,您沒事吧?」
言信的笑容一斂,沉痛的說:「草民蒙太子妃相救,在燒鐵村養傷數月,沒料到草民離開才幾日,燒鐵村就發生大厄……」
「以為整個燒鐵村倖存的只有小山一個,這麼看來,老國師也是福氣之人,能逃過此劫。」驀魏道。
「草民雖逃過一劫,但無法原諒居然有人為了趕走善良仁德的太子妃,而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還有,太子妃冤屈已昭雪,卻仍有人昧著良心不肯認錯,要繼續相信蛇女不祥的謬論,草民不敢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竟是如此愚昧無知,是專程為了此事回來,要給這群自大的傢伙當頭棒喝!」言信老眼如炬,責備的掃視殿上一干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