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想去見陰煙,本宮可以留下你。」他難得大發善心,他想,陰奢會感激他的。
「不,奴婢願意去見公主。」陰奢卻不領他的情。
她的回答再一次惹怒了驀魏,他沒好氣的道:「哼,隨你便!」
「那奴婢告退了。」她感受到了他的不悅,她還是起身就走,畢竟相比之下,她覺得不要惹得陰煙更生氣比較好。當她掀開馬車簾子朝天空看了一眼後,突然身子一頓,扭回頭來對他說:「這個……之後幾天可能會有大雷雨,此去是山路,不如繞道而行,雖然會多花一些時日,但比較安全。」
他疑惑的擰起了眉。「此刻無風無雨,不見有任何異變,之後真會落下大雨?」
陰奢抿了抿唇。「您若不想遇險,還是聽從奴婢的建議吧。」
「你當自己能夠未卜先知嗎?哼,快走吧!若真降下雷雨本宮知道該怎麼做。」他揮手讓她走,根本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張開口,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便離開了他的馬車。
「走吧,二公主等很久了。」陰煙大怒,麗珠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心中不免埋怨都是陰奢害的,當著面就擺起臉色來。
驀魏用力皺著眉頭,這個陰奢也太好欺負了,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欺負她,那自己整她又有什麼意思?
哼,陰奢只有他能整,其他人算什麼東西,也敢湊上來!
兩日後,上午本來還艷陽高照,但到了下午突然烏雲密佈,很快的就下起滂沱大雨,一輛載著陰煙私人物品的馬車教落石砸中了,馬車四分五裂,裡頭的東西自然也盡數毀去,陰煙聞訊冒雨下車察看,這輛馬車裡的東西可是她向父皇要來的一些值錢東西,讓她到了大禧可以擺得出鳴陸公主的豪奢場面,可如今變成一推廢渣,令她氣惱得要得內傷了。
「殿下不去安慰一下公主嗎?她看起來快氣暈了。」草萬金替主子撐著傘,看著前方的陰煙正在跳腳,顯見那一車的寶貝定是價值不菲,要是換作是他,一定也是悲從中來,他好生同情啊。
驀魏冷笑。「安慰她不如安慰本宮,那一車子的寶貝她本來是要帶到禧京去顯擺用的,還沒揮霍在我大禧就這麼砸爛了,該感到可惜的是本宮!」
草萬金替主子撐傘,自己身子都淋濕了,本就覺得有些發冷,這會兒又聽主子這麼說,整個人都僵了,這還是人話嗎?
若要論道德良知,主子是半點沒有,這位公主算是好狗運,沒教主子看上,否則主子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好男人,若相中她為太子妃,只怕以後日子還有得她受的,冷落事小,時不時被精神凌虐那才是可憐。
「這暴雨下得真是詭異,一點徵兆也沒有,要是早點知道咱們就可以繞路走了。」蘇易撐著傘走過來說。
驀魏看著驟雨,想起某人說的話,帶著沉思的眼神瞧向立在陰煙身後的陰奢,她正好也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接,她先是一怔,隨即表情多了幾分責怪,他不用想也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早就有人提醒過本宮天會有異變,只是本宮當時不當一回事,想不到這人卻是所言成真。」
「誰這麼神通廣大能預知天候?」蘇易訝然,注意到主子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他跟著看過去,就剛好將陰奢不自在收回眸光的模樣盡收眼底。「殿下說的該不會是她吧?」
驀魏點點頭。「可不就是她,咱們過去吧!」
「主子又不安慰人,過去做什麼?」草萬金見主子朝陰煙過去,撐著傘忙跟上去問。
「本宮改變心意了,去安慰她幾句也無妨。」
草萬金見主子的笑容不帶絲毫善意,心想著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陰煙正對著沒教落石砸死的車伕發脾氣,怪他沒護好她的寶貝,但一見驀魏過來,她態度丕變,斂起怒氣,呈現出來的是一副受驚無助的樣子,讓人好生憐惜。
「人命為重,你也不用心疼這些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你安然無恙,不是嗎?」驀魏懇切的說。
見他看重自己勝過財物,陰煙不禁歡喜了,不過還是作態落淚道:「這回若非與殿下同行,煙兒一個女子發生這種事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本宮也遺憾公主的財物被砸,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本宮只能提醒你,記錄一下損失後,趕緊派人快馬回報你父皇,請他盡快再補送過來,如此你在大禧也不致於生活拮据了。」
陰煙本等著他說出失財事小,到了大禧一切有他的話,哪知他竟讓她快點派人回去向父皇討錢,她瞬間傻眼了。
草萬金掩嘴偷笑,這種「安慰」人的話只有主子說得出口,他要是陰煙,這都要悶得嘔出血了。
「煙兒會讓人去通知父皇送錢來的,殿下不用擔心煙兒往後的生活。」陰煙氣得磨牙道。
「嗯,那就好,不過容本宮再提醒一下,大禧物價不低,眾人的眼界也高,準備再送過來的東西可得好好斟酌,可別太差了。」
陰煙這下子羞惱得頭頂都要冒煙了。
「公主勿怪,殿下說話向來直接,可是殿下是真心為公主著想,怕您到禧京日子難過。」草萬金替主子收拾爛攤子,出來打圓場了。
陰煙還是說不出話來,可驀魏沒打算再理她,逕自轉向她身後的陰奢問:「前面路堵著了,過不去,你怎麼看,要冒險走嗎?」
「殿下這是在問奴婢嗎?」陰奢感到訝異。
「是啊,你問她做什麼,這裡哪輪得到她作主?!」陰煙馬上說。
驀魏無視陰煙,對著陰奢再道:「說吧,本宮聽著。」
陰奢瞧他問得認真,才低聲道:「雨沒那麼快停,至少還要下個三天,咱們若離開這裡,前頭的路恐怕更危險……為了眾人的安全,不如先在附近找個地方暫且落腳,等幾日後雨停了再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