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鍋鏟皇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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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眼尖的周凌恆很快看見她腿部的傷,被燙化的衣物同傷口粘在一起,觸目驚心。他心頭一緊,一把將糯米推開,將柳九九從一堆稻草上打橫抱起來,急急忙忙往外走。

  他抱著柳九九經過獄卒時,一腳踹在他腦袋上,「留著你的腦袋!」

  獄卒嚇得跪在地上直磕頭,見他抱著犯人走,也不敢說個「不」字。周凌恆帶著鄧琰的腰牌過來,自然是以鄧琰御前帶刀侍衛的身份,這鄧家和丞相府的彎彎繞繞京城哪個人沒聽過?且不說鄧家勢力,單說御前侍衛這個名頭就足以讓獄卒聞風喪膽,御前是個什麼概念?

  那可是聖上身邊的紅人啊。

  周凌恆前腳抱著柳九九剛走,土豆和糯米也跟著被放出來。兩人從大牢出來,土豆疑惑道:「小姐呢?」

  糯米抬起袖子擦擦眼淚,「小姐被人用了刑,被排骨抱走了,大概是去醫館了。土豆,我總覺得這個排骨不像普通人。」

  土豆蹙眉問道:「怎麼說?」

  「你剛才是沒看見,他抱著小姐一腳踹開獄卒,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沒有一個人敢攔他。」糯米捋了捋頭髮,又說:「我總覺得這個排骨不像普通的百姓或江湖人,他身上那股子貴氣,不像是流浪江湖的,倒像是……王公貴戚。」

  土豆看了她一眼,沉思一會兒說道:「他既然救了小姐,應該不會是壞人,咱們先回九歌館收拾東西,這京城怕是不能待了,等小姐一回來,咱們就離開。」

  糯米拽著他的袖子,「我們這才來多久,你不是說要在京城給小姐找大夫嗎?」

  「現在這個狀況,你覺得是小姐的病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土豆反問她。

  糯米弱弱道:「都重要……」

  「聽我的,先離開,其他我們再做打算。」

  周凌恆抱著柳九九去了鄧琰府上,他到的時候,冷薇還在藥房研究如何用刺客泡藥酒。

  柳九九窩在他懷裡,碎碎念道:「排骨大哥,你說我這腿是不是得留下好大一塊疲?」

  「不會。」周凌恆安慰她,抱著她闖進藥房。

  一進去,刺鼻的藥材味撲面而來,柳九九怔然打量這間藥房,四周擺滿草藥架,正中擺著六隻大水缸,裡面泡著……大活人?水缸裡東西黑漆漆一團,她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就在她猜測冷大夫泡活人的意圖時,水缸裡突然跳起一條手指粗細的花蛇,嚇得柳九九抱著周凌恆的脖頸,臉貼著他的胸口緊閉上眼。

  他怎麼就忘了冷薇藥房素來驚悚?連忙抱著柳九九退出藥房,杵在門口對裡面搗藥的冷薇說:「冷大夫,柳姑娘腿部被燙傷,勞煩你給她醫治。」

  「怎麼又受傷?這姑娘是受傷體質?」裡面傳來「篤篤篤」的搗藥聲,冷薇的聲音冷如冰霜,沒有半點情緒,「抱進來。」

  周凌恆抱著柳九九有些猶豫,生怕裡面的東西再次嚇到她。「這裡面的東西……」

  「進來吧,嚇不死。」冷薇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

  「鏟鏟,你閉上眼睛好了。」周凌恆跟她解釋道:「這冷大夫是用毒……用藥高手,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神醫,沒有她治不好的病,有她在,你的腿絕不會留疤。」

  「那……好,為了腿,我不怕。」柳九九咬著嘴唇,故作堅強地道:「排骨大哥你抱我進去吧,我準備好了。」

  只是她嘴上說著不怕,但周凌恆抱著她剛踏進去,她立刻將眼睛閉得死死地。

  冷薇擱下手中藥杵,抬手指著一旁的小榻,對周凌恆說:「把她放在上面。」

  周凌恆輕手輕腳將柳九九放在榻上,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柔聲安慰她,「沒事,相信排骨大哥,一定會好的。」

  「排骨大哥?」冷薇挽起袖子走過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位皇帝陛下,旋即又收起驚訝神色,依著陛下這性子,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他做不出來?

  冷薇看了看柳九九的傷口,用剪刀將她焦肉四周的衣服剪碎,說道:「喲,看這烙鐵的印記,該不會是刑部大牢吧?柳姑娘你是做了什麼,竟惹了刑部的人?」

  柳九九咬牙切齒道:「都怪那個狗皇帝!」

  冷薇聞言手一抖,差點沒一剪刀戳進她皮肉裡,「怎麼?他對你做了什麼?」

  「若不是狗皇帝下令要什麼宵禁,我也不會被抓。」柳九九一拳頭砸在榻板上。

  冷薇聽見周凌恆咳了一聲,頓時明白過來,替他解釋道:「這宵禁是先皇下的,當今聖上不過是延續政令,同他有什麼關係?」

  「反正都怪他,狗皇帝,平民百姓為何不能在夜裡出門?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夜裡出門還能搶劫殺人不成?這個狗皇帝以後讓我見著他,非得將他揍個鼻青臉腫不可。」柳九九憤然道。

  冷薇起身取了一碗青色的藥膏來,一邊給她塗抹一邊道:「唔,只怕下次你可不僅僅是挨烙鐵了,是脖子要挨刀了。」

  藥膏蓋住柳九九傷口,讓她感覺到一陣清涼。她冷不防揉了揉自己脖子,吞了口唾沫,無奈道:「我真沒用,怕疼又怕死,要是見到狗皇帝,說不定就嚇得腿軟了……」

  「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鏟鏟你別妄自菲薄,你做菜的手藝在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周凌恆安慰她道。

  「做菜算個什麼本事?排骨大哥,你看看冷大夫和鄧少俠多能幹,冷大夫醫術高明,鄧少俠功夫卓絕。」

  柳九九話說得起勁兒,全然沒發現傷口上覆蓋的藥膏迅速結塊,冷薇將結塊的藥膏俐落一揭,她被燙焦的一層爛肉便隨著藥膏一起揭了下來,乍然一疼,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盯著自己傷口片刻,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層藥膏不是鎮痛,而是為了替她處理焦肉。

  冷薇又另外給她上了一層黑色藥膏,慢吞吞解釋說:「塗抹我這藥膏,疤痕還是會有的,但也不會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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