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兒,這不是吃的東西,你別這麼好奇,快去把嘴巴洗乾淨。」
嚴家瑛哦了一聲,一溜煙地跑開,顧不得有人將因為她而挨罵,本就是個孩子的心性,思慮沒法太遠,莫紫喬也知道不能怪她,只能自認倒楣了。
「你是瞎了眼還是怎麼著,黑心肝的惡女也不是你這種壞法,你不知道瑛兒不是一般正常人嗎?」
「知道啊!」
她坐在地上仰首看他,早料到他又要編派她的不是了,她已習慣他的無情指控,反而平常心以對。
「知道你還叫瑛兒刷尿桶!」他氣她的面無表情。
「隨你怎麼想。」她真的無所謂了。
「你沒有一點慈悲心嗎?」看來要改造她比登天還難,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我的慈悲心再廉價也不會用在你的身上,所以你當然看不到羅。」她平靜的說。
「有人說女人像花一樣善良,我在你身上還真的看不到。」他諷刺地道。
「說這句話的人一定是弄錯了,事實上我最討厭所有會開花結果的東西了,所以請你不要用花來比喻我。」她站起身,撿起地上的馬鬃毛刷,持續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他怒目瞪視,高大的身形如豹般逼近她,扯下握在她手中的馬鬃毛刷。「你在向我挑釁嗎?」
話甫落,她纖弱的身子旋即落入他的懷裡。
「你幹什麼?」她嚇了一大跳。
「想看清楚心機深沉的你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嚴季雍透著威嚴的話語,強調他的決心。
「我現在已被你擺佈能想什麼?請你放開我。」她無畏地抗拒他。
嚴季雍邪美一笑,陡然伸出健臂扣住她堪折的腰肢,俯首欺上她的唇,先是吸吮,彷彿欲將她的柔嫩嘗盡。
她掙扎著,卻也無力招架,低喘著氣息,一雙柔荑抵靠在他的胸膛上,幾乎窒息。
因為他的吻實在過於狂野,莫紫喬水亮的瞳眸微張,在他昂藏的體魄之下,她根本不敢妄想自己可以抵抗他。
或許他真的喝多了,不該和諸祭白日飲酒的,見她美顏如西施,心兒怦然……
不,他是因為要懲罰她的出言不遜才做出這等舉止的,可他忘情的吸吮意外挑動他亟欲解放的焚燒慾念。
「不——」
唇舌糾纏著,她已意亂情迷,嬌柔的身子微掙,下意識地想要逃開他的火熱慾望。
讓她心驚不已的是,她竟然想以女性的本能回應他、蠱惑他。
她捉住最後一絲理智推拒著,心底的慌亂和矛盾令她無措。
他霸道地封住她的小嘴,似要一口吃了她。
一記悶雷震天價響,震開了天上的雲朵,也震開了他們倆,微喘的兩人將目光鎖住彼此。
「請你放開我。」她不禁絕望起來。
他不容許她此刻退縮,她急了,在他又要侵犯她的唇時,她環住他的頸子,朝他的頸側狠狠地一咬——
他黝黑的肌膚上烙印著她的齒印,傷痕滲出血來。
嚴季雍感到微微刺痛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慾念帶動著他,黑木般的眼眸綻出邪氣的笑,他不只沒有放過她,反而將她攔腰抱起,闊步走向南軒。
他的房間在南軒的桃花樹叢後,她不曾到過,卻料想不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被迫蒞臨。
「季雍哥,你和大姐姐在玩什麼?好像很好玩的樣子,我也要玩。」
嚴家瑛孩子氣的說話邏輯把他嚇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遂放下莫紫喬,轉身安撫嚴家瑛。
「大姐姐跌了一跤,腳疼得沒法走路。」他說。
「這樣啊……」嚴家瑛彎腰盯著莫紫喬的腳,想捏一把。
莫紫喬被瞅得尷尬至極,閃閃躲躲。「瑛兒,別鬧了!」
「大姐姐的襪子好漂亮哦,大姐姐,我做你的襪子好不好?」嚴家瑛仰首問道。
「為什麼要做我的襪子?」
「我要漂亮,所以我要做襪子。大姐姐,你讓我做襪子好不好?做了襪子冬天下雪也不怕哦。」
莫紫喬朝嚴季雍投以求助的眼神。
他看也沒看她一眼,逕自對嚴家瑛道:「瑛兒,要做襪子可沒這麼容易,首先你得學會少說話。」
「為什麼?」嚴家瑛單純的問。
「你看過一直講個不停的襪子公子和襪子姑娘嗎?」他順著她的話往下掰。
嚴家瑛搖搖頭,「襪子怎麼這麼安靜啊?」
「因為襪子很乖,你也要乖。」他又說。
「哦!我很乖啊,天天都很乖,季雍哥,我什麼時候可以變成襪子?」
「慢慢來,總之要做襪子話是不能多說的,你話太多就沒法變成襪子。」
嚴家瑛急忙掩嘴,搖頭。
「自己玩去,也許一會兒就能變成襪子了。」
嚴家瑛開心的離去,帶著奇幻的夢想。
一旁的莫紫喬覺得不可思議到極點,目瞪口呆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嚇到了?」他不禁失笑。
「你怎麼可以把謊話說得如此淋漓盡致?簡直到達令人髮指的地步。」
「如果不這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他考她。
「說真話也無妨啊。」
「你能進入瑛兒的內心世界嗎?你知道她有什麼心事嗎?你懂得怎麼幫助她嗎?」
她被他的話震住了。
「難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陪著她瘋、陪著她胡言亂語嗎?我不認為這就是你所謂的懂得如何幫助她!」她理想化的分析,不能苟同他的謬思。
「不然呢?」他好整以暇。
「讓她面對真實的人生。」她準備說大道理。
「瑛兒就是因為不喜歡真實的人生,所以才會躲進虛無飄渺的空間裡,一個還沒準備好面對真實人生的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很容易喪失做人的心智,明白嗎?」
「在虛無飄渺的空間裡,人們可以自動變成一雙襪子?你的騙術越來越高明了。」
她能說什麼?仰人鼻息的生活不被嫌棄已是萬幸,杵在這裡不如刷尿桶去。
「瑛兒不能太認真,她這人一旦認真起來,想得到的東西非到手不可,否則少不了一陣哭哭啼啼。所以我才將她的注意力轉移到襪子上頭,這是你無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