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餓了嘛,怎麼知道會遇到那麼大的傢伙。
易平瀾瞧見狗兒可憐兮兮地低鳴著,有些不捨,摸著它身子的手忽然發現,它那身肉似乎消減不少,有些意外。
這幾日雖然沒空進山打獵,但他早已請大嫂拿他先前獵到的那些獵物給它吃。
「皮妞,你這幾天都做了什麼,怎麼會瘦了?」他望住狗兒,問出心中的疑惑。
「汪汪汪汪汪……」她委屈地向他抱怨,我好幾頓沒吃,當然瘦了。
他沒聽懂她的吠聲,但從狗兒獨自上山的事,多少猜到了幾分,眉心不悅地微蹙。
將懷裡的狗兒放下,他走到山豬旁,扛起那頭山豬往山下走。
蘭雨看呆了,他竟一個人就扛起那麼大一頭山豬,那力氣要多大啊。
見狗兒沒跟來,易平瀾回頭喚道:「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不想吃山豬肉了?」
「汪汪汪……」要吃要吃,她趕緊回神跟上他。
易平瀾獵到一頭大山豬,可把趙氏給喜得眉開眼笑,和丈夫收拾著這頭山豬時,盤算著要割多少肉回娘家去。
晚飯她用山豬肉炒了幾道菜,有蔥爆山豬肉,辣炒山豬肉、白水煮山豬肉,一家子吃得滿嘴都是油光。
用完飯,易平瀾對趙氏道:「這頭山豬是皮妞發現,我能抓到它有皮妞一半的功勞,這幾天勞煩大嫂拿山豬肉餵它,別讓它餓著了。」
「欸,我知道、我知道,我會餵它的。」趙氏笑應著,交代女兒收拾碗筷,便切了塊山豬肉去餵狗。
看著她擱在破碗裡的那一小塊山豬肉,蘭雨氣得直瞪著她,這麼小塊肉是要喂蚊子嗎?
趙氏橫眉豎目地瞪回去,啐了聲,「呸,給你吃肉還瞪我,你這是不想吃了是不是,那就甭吃了。」她伸手拿走那塊肉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嗓音——
「大嫂就拿那麼一小塊肉餵它?」
趙氏嚇得轉過身,瞅見自家丈夫和二叔子就站在她身後,見二叔子冷眼看著她拿在手上的那一小塊肉,她心虛地解釋,「我、我這是看它這幾日似乎胃口不太好,所以沒拿太多,怕它吃不了。」
「是嗎?它胃口不好,不知大嫂先前都拿什麼餵它?」若非今日親眼瞧見,易平瀾一直不知兄嫂竟會背著他如此苛待皮妞,怪不得才短短幾日它就瘦成這般。
趙氏被他那雙冷淡的眼神給看得心頭發虛,結結巴巴為自個兒辯解,「我我我不過是想為咱們家裡多省些肉,好給娘和孩子們吃,它一條畜生哪裡需要吃到那麼好的肉,不浪費嗎?再說娘也不贊成咱們這般好吃好喝地供著一條狗。」
「倘若大嫂不把那些肉拿了大半回娘家去,憑我這段時日打回來的獵物,足夠咱們家頓頓都能吃上肉。」
易平瀾嗓音淡淡的,卻讓趙氏聽得臉色一變,急忙喊冤,「我只不過拿了幾塊肉回娘家,可沒敢拿太多,那些肉都是……」
妻子是什麼樣的性子,易平江自然清楚,不願為了那些肉便壞了自家兄弟之情,出聲呵斥她,「夠了,這些獵物都是二弟打回來的,往後別再往你娘家送。」
丈夫雖憨厚,但發起脾氣來趙氏也不敢惹他,委屈地咬著唇。
看在兄長的面子上,易平瀾也沒再揪著這事不放,只說了句,「往後皮妞我自個兒來喂,就不勞煩大嫂了。」他走回灶房去切了一大塊肉,回來餵它。
蘭雨歡快地咬住那一大塊肉,高興地吃了起來。
趙氏見狀,羞惱地扭頭回了屋裡。
易平江見他拿了那麼一大塊肉餵狗,心裡也覺得不妥,但這山豬是弟弟所獵,他想怎麼處置都由得他,自己無權置喙,想了想,只對弟弟說了句——
「你嫂子也是捨不得那些肉,你別往心裡去。」
「我明白,這事大哥也別放在心上。」易平瀾望向兄長,接著解釋道:「大哥約莫也不贊成我頓頓喂皮妞吃肉吧,可它先前帶著我去救回觀兒,只憑著這點,就值得咱們好吃好喝地供著它。再說我也沒讓家裡出糧食養它,那些我抓捕到的獵物,也都有它的功勞,它這算是自個兒養自個兒,大哥也別再捨不得。」為了不讓家裡的人說話,他把那些獵物的功勞,大方地分一半給狗兒。
想起這狗曾救過觀兒的事,再聽弟弟那麼說,易平江也改了心思,點點頭,接著替妻子說幾句話,「你也知道你嫂子娘家日子不好過,她爹身子不好,弟妹都還年幼,她身為長姊,難免多顧著娘家。」
「我知道,所以先前都由著她拿肉回去,要不是今晚瞧見她竟拿了那麼丁點肉來餵狗,我也不會提這事。」
「這事我會說說她。」兩兄弟把話說開後,易平江便回了屋裡。
易平瀾蹲下身,看著趴在狗屋裡,剛完吃山豬肉正舔著嘴的狗兒,抬手揉揉它的腦袋。
「皮妞,這幾天委屈你了。」
終於吃了頓飽餐的蘭雨,整個鑽進他懷裡撒嬌地蹭著,身後的小尾巴左右擺動著,見他低下頭看她,她一時難以控制,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他的臉。
先前已舔過一次,這回她沒那麼驚訝,她心忖這約莫是狗兒的本能,心裡高興,就想舔飼主,想表達親近之意。
橫豎她現在是狗,也沒什麼好難為情,方纔他和他大哥、大嫂談的話她都聽見了,這麼好的主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她打定主意要緊緊巴著他,準備踢走那匹馬,爭取成為易平瀾的第一愛寵,因此豁了出去,再舔了舔他那張俊帥的臉龐。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之後,第三次再舔他,她膽子大了些,舔了他半張臉,舌頭差一點就舔到他的嘴。
易平瀾把它抓了下來,輕斥了聲,「你還舔上癮了。」
「嗚嗚。」她討好地叫了聲,腦袋再往他懷裡拱著。
對它突然這般親近他,易平瀾有些意外,卻也並不討厭,心中升起幾分寵愛,撫著狗兒的頸子表示,「往後我會自個兒來餵你,不會再讓你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