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啞道:「看來我真的要感謝院長。」
她輕輕搖頭,有些哽咽地說:「笨蛋,要不是你始終堅定只要我,我們也不可能走到這步,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放棄愛我。」
「傻瓜,我永遠都不可能放棄你。」他道,「我才要謝謝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知道這是個艱難的決定,你會猶豫不決是正常的,我不會辜負你的勇敢,也不會讓小夏受到任何傷害。我已經決定好,屆時,我會另外找個新的住處,讓你們能平靜生活,至於我父母那邊,直到他們接受為止,我不會讓他們見你們。」
她雖然深深感覺到他保護他們的心,但一想到他家人對他的好,仍忍不住問:「這樣真的好嗎?我願意為你努力爭取他們的認同……」
「我已經和他們溝通過,他們的想法沒有那麼容易改變,我不希望你再嘗試,弄得自己疲憊難堪。」他淡淡地道,「就接受我的提議吧,這是我一番思索過後,想出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嗯……」她溫順的點頭應聲之餘,心裡也有抹淡淡的無奈。
他言歸正傳,「我十點半會準時去接你。」
「好,我等你。」她微笑道,「還有,你別再吃醋了,名花有主這件事情,我會委婉讓他知道的。」
「就算他想裝傻,我也會在他面前故意放閃的。」
她哭笑不得,「你不要一開始就把對方想成情敵啦!說不定他沒那個意思。」
他不理她,「總之,你不要對他太好。」
她歎口氣,扶額問:「田先生,你到底想不想要談成合作啊?」
「……」他糾結得無法答話。
「不跟你講了,十點半見,掰。」她輕哼,切斷通話。
拿下手機,她望著手機畫面,忍不住回想他幼稚的言行,傻笑了會兒,擱下手機著手準備要帶去的茶葉和器具。
在她準備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起,她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叔叔孫安國。
按下通話鍵,她問:「叔叔,找我什麼事?」
「沒事不能打給親愛的侄女嗎?」孫安國打趣問。
她噗哧一笑,「當然不是啊,叔叔,我以為你忙著幫堂哥找媳婦就很操煩了。」
「你這丫頭,真是的,動不動拿你堂哥當調侃對象,他老婆本還沒存夠,慢慢找,不急。」
「呵呵,叔叔,現在的人哪有一定要有老婆本,有些人都直接公證不請客了。」
孫安國沒好氣地說,「別跟我提那些,不宴請親戚像什麼樣。」
她噙笑安撫道,「好好,是我把話題扯得太遙遠了,這種事情叔叔以後再擔心。」
「對了,你……還是考慮一下回來看你爸吧。」
「怎麼了?」
「可能你母親忌日快到了,感覺他最近滿憂鬱的。」
「我爸他一天到晚擺臭臉,又不愛講話,哪天看起來不憂鬱?」她好笑地問,「叔叔,我知道你很希望我回去看他,但是,這理由騙不了我的啦,每年我母親忌日他都好好的。」
孫安國連忙道:「沒你陪,總是有差。」
她不信,「去年我不在,他也沒事,不是嗎?」
「……」孫安國啞口。
「叔叔,不是我無情,只是這種事情勉強不來,他不想看我,我跑去見他,只會讓他心煩而已。」
「……我相信他一定是想見你的。」
孫美人一想到爸爸將她趕出去時,親口承認他將她視為家裡的恥辱,她就沒法相信叔叔的話。
隱忍著內心受傷的情緒,她道:「叔叔,你也知道我爸的脾氣,所以,別再說笑了。」
「可……」
「我還有事要忙,叔叔,下次再聊吧。」她不願再就這話題談下去,匆匆收了線。
歎了口氣,心頭有幾分愁緒縈繞,她何嘗不曾擔心爸爸,只是,他們實在太難好好相處了……
將要帶去花饗工作坊的東西準備好後,她仍心緒紊亂,原地踱步了幾回,她在心裡默默妥協。
罷了,找一天回去吧,偷偷地看一眼就好,至少可以放心。
十一點,田正欉準時開車載孫美人抵達花饗工作坊。
等待已久的花斐凡從窗戶看到田正欉也有來,沒有很意外,他也沒漏掉他們下車時親密的互動,一看也知道兩人復合之路不遠。
昨日,即使孫美人說還沒復合,但是光她代替田正欉而來,就可看出他們過從甚密,加上那個孩子,他們無子的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
昨天晚上哥哥打來通知舅舅有寄香蕉過來,要他找一天回家拿,電話中他也就順道告知哥哥他答應了和東旭茶園合作的事情。
哥哥沉默了半晌,問他為什麼要開讓孫美人為他泡茶一個禮拜的條件。
「我想要近距離和她說話,像朋友一樣聊天,只是這樣而已。」他這樣回答電話彼端的哥哥。
以前,他總是遠遠的看著她,默默地為她加油,從來都沒能說上一句話,告訴她他覺得她很厲害,請繼續努力,他會永遠支持她。
過去的他不夠勇敢,心裡總有那麼點遺憾。
如今,她來到自己的面前,那樣的觸手可及,他覺得,如果能聊上幾句話,那份遺憾就能夠得到滿足。
孫美人推門進入時,對上他那雙溫和的眼眸,有朝氣的打招呼,「花先生,我們來了!」
「嗯,歡迎!」他回以開朗的笑容,一如他的金髮一樣燦爛。
心目中的女神能和自己面對面話家常,身為一個粉絲,他覺得自己很幸福。
一個禮拜的約定很快就到最後一天。
田正欉只有前兩天很積極干擾他們聊天,後來,他發現花斐凡沒什麼逾矩的言行,單純就只是泡茶聊天,便停止了幼稚的行為,不過他心底還是有些介懷他一碰到孫美人就答應合作這事。
孫美人泡完茶後,田正欉拿出契約和花斐凡討論。
「這些條件有異議嗎?」逐條念完合約上的條文,田正欉問。
花斐凡手拿著文件,撫著下巴沉吟了一聲,「沒有切實地寫合作的起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