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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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高個子歹徒手臂被劃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慘叫不已。

  「老大,我替你報仇。」矮個子歹徒舉起手裡的長劍,朝著獨孤蘭君的腹部剌去,長劍倏地沒入獨孤蘭君的腹中。

  喜鵲見狀,雙腿一軟,當場坐倒在地上。

  獨孤蘭君看著矮個子歹徒,冷冷地問:「還有其他武器要一塊拿出來嗎?」

  矮個子歹徒看著他絲毫不曾出血的身體,嚇得不住地往後退,嘴裡不停地大叫「鬼!鬼!有鬼!」

  哪裡有鬼?喜鵲左右看了一眼,只覺得這個強盜不但腦子笨,就連眼睛都有問題。

  「老大,我們快走!」矮個子歹徒扶起血流如注的夥伴,半爬半跑地往後逃。「你忘了拿回你的劍!」獨孤蘭君抽出腹間的長劍,朝著矮個子歹徒背後剌去。

  長劍刺入矮個子歹徒的後背,他慘叫了一聲,也趴倒在地上。

  「有鬼!救命!」兩個歹徒倉皇地哭喊著爬著離開。

  獨孤蘭君回頭,看見目瞪口呆瞧著他的喜鵲。

  「你如果敢昏過去一次,今後就不用再跟著我了。」獨孤蘭君捏住她的臉龐,命令她回過神來。

  「你沒事吧?」喜鵲一清醒,雙手著急地摸著他肩上及腹間的傷口。

  「沒事。」

  「被大刀砍了一刀!被長劍捅進肚子裡怎麼可能沒事!」喜鵲臉色慘白,伸手就去扯他的衣帶。

  「你在脫我的衣服。」獨孤蘭君抓住她的手腕。

  「不脫衣服,怎麼知道你受傷有多嚴重?」喜鵲推開他的手,自顧自地扯下他腰帶,呆愣地看著他被劃破的白色底衣。

  衣服破了,但他到底有沒有受傷?喜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卸了他的衣服,露出他清瘦白皙身軀。

  白皙身軀上有兩道鮮紅刀痕,卻沒染上半點血漬。

  「怎麼可能?」喜鵲的手在他的皮膚上摸過來滑過去,根本不相信他居然什麼傷都沒有。

  獨孤蘭君原就發現她的碰觸會讓他身體發熱,如今少了衣裳的阻隔,她的手撫過之處,產生陣陣暖意流過他冰冷的肢體。

  他不喜歡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看夠了吧。」獨孤蘭君一把拉開她的小手。

  喜鵲看他拉起衣服擋住胸口,可目光還是沒法子從他身上離開。

  「怎麼可能一點傷都沒有。」她嘴裡吶吶地喊道。

  「你也要學他們喊有鬼嗎?」他的手掌一緊,卻又很快地鬆開。

  「我才沒那麼笨。」喜鵲雙眼綻出光芒,突然扯住他的衣袖,一臉崇拜地看著他。「你這招金剛不壞之身是怎麼練的?」

  「不難。只要從小讓魂體佔據你的一半身體及內息,它們不想你死,自然會用魂氣替你擋住攻擊。」他說,目光沒離開過她的臉龐。

  喜鵲分不清他這話是真是假,只覺得他眼眸黑幽幽地盯著人,盯得她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害她只好低頭看向他方才受傷之處。

  「你完全都不會痛嗎?」她問。

  「會痛,但可以忍。」

  「怎麼砍你,你都不會受傷嗎?」她又好奇了。

  「一刀、兩刀不過是內臟受到重擊罷了。但我畢竟還是血肉之軀,若真把我剁碎成肉醬,我也沒能力復原。」他說。

  「不要說那麼可怕的事。」喜鵲連打了幾個冷顫,心疼地搖頭,突然發現他唇邊溢出一道鮮血,她立刻舉起袖子替他擦拭,急得眼眶泛紅了。「不是不會受傷?怎麼就流血了呢?怎麼辦?」

  「我不流點血,剛才那兩個傢伙不是白砍了嗎?」

  「看不出你這麼好心喔。」喜鵲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住地用小手撫著他的胸口。

  獨孤蘭君沒推開她的手,開始慢慢習慣她在他身上引出的暖意,感覺臟腑的疼也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他定定望著她神情,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可以了,我死不了的。」

  「我知道你很難死。」她雖然覺得這樣的他很慘,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他,卻還是拍拍他手臂,擠出她突然間想到的話。「不過,活著總還是比較好吧。」

  「有時,活著比死還痛苦。」他說。

  「你你……你可別做傻事啊。」她抓著他的衣領,小臉緊張地湊到他面前。

  「我不會自殺的,我見過太多自殺的靈體,不停地在死後世界裡反覆地做著自殺的行為。」他拍拍她的頭,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舉動後,手腕一揚便推開了她。

  「那個那個……這種月黑風高的晚上,不好談這些吧。」她驀打了個哆嗉,自顧自地走回他身側,拉住他的衣袖。「還有,你別瞎說什麼生不如死,你還要回去巫咸國見你爹娘呢。」

  「也許最希望我死的人是我爹。」

  「胡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喜鵲瞪他,啪地打了他的手臂一下。

  獨孤蘭君瞪著她,喜鵲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事,她連忙裝出無事人模樣,把手背到身後,嘿嘿傻笑兩聲。

  「那個……咱們明天就要爬巫山了。你不是說巫山山勢不高,但是山徑崎嶇,一定得趁白天行走嗎?現在快天亮了,你體內那個『他』應該也不會再出來了,不如咱們先小睡一會兒吧。我想那兩個強盜應該也嚇到不敢再來了,如果他們再來,你那時睡著了,正好讓『他』去嚇走他們……唉呀,在哪裡打地鋪好?我記得有些樹會有樹洞的……」喜鵲一溜煙地跑開,嘴裡的話沫子沒幹過。

  獨孤蘭君看著她陀螺似在附近團團轉著,腦中想的卻是她剛才說的話。

  她認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可他爹正是讓他如今身不由己,讓巫咸國如今陷入血色陰霾的罪魁禍首啊。

  「師父,這邊有個好大好大的樹洞啊。」喜鵲大聲叫道。

  「誰是你師父?」他緩緩瞥她一眼。

  「這樣叫比較順口嘛。也許你哪天心血來潮了,會願意收我為徒,教我一、兩招跟妖魔無關,又能練成金剛不壞之身的招數啊。你不也教過我趕屍嗎?早就是我師父了。」她朝他吐吐舌頭,心裡其實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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