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尹,尹芝夏。」尹芝夏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大方的道。
尹?陸千陽在心裡思忖著,圓悅樓的老闆就姓尹,在尹老闆過世後,圓悅樓由他的胞弟繼承,那麼她的身份是什麼?
「如何,很好吃吧?」看他第一口就夾蜜汁臘肉,還吃得津津有味,她心中十分驕傲。
看著她充滿期待的臉孔,陸千陽知道她想聽什麼話,故意地道:「尚可。」
尹芝夏臉一黑,她真的很想揍他。
「倒酒。」陸千陽又吃了其他菜,突然冒出這一句。
阿洲拿了酒要倒,陸千陽制止了他,朝尹芝夏微笑的說:「尹姑娘,你來吧,我可是重要的客人,又給了這麼大筆的小費,幫我倒杯酒可以吧?」
她又不是陪酒小姐!尹芝夏費盡力氣擠出笑來,幫他倒了酒,「當然可以了。」拜託快點吃完吧,她要回去,她不想再看到他這張臉了。
陸千陽慢條斯理的吃著,又冒出一句,「只是這麼吃飯,好像有點無聊。」
尹芝夏升起戒心,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陸千陽客氣的一笑,「尹姑娘,不如吃完飯後你陪我玩個花牌吧,反正你很閒,也不急著回去。」
什麼叫做她很閒啊?那語氣真是氣死人。「恕不奉陪,我是小吃攤的老闆,可不陪人作樂。」她咬牙切齒的道。
陸千陽喝著湯,有意無意地道,「從剛剛開始你就坐不住,很想離開這間房,難不成是怕待得太久,會被我迷住?」
尹芝夏聽得都快吐血了,瞪住他,「怎麼可能!」他怎麼有臉皮說出這種話。
陸千陽笑咪咪地道:「那就陪我玩一下花牌吧,我付了那麼多小費,可以要求這一點吧,玩花牌很簡單的,還是……你怕輸給我?」
第4章(2)
轟!尹芝夏的理智線斷了,什麼忍耐,什麼高EQ,她現在只想跟他拚個你死我活,「玩就玩,我怕你不成!」
陸千陽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那麼輸了就得受懲罰,如何?」
「可以。」她要懲罰他,絕對!
「很好,輸的人要被畫臉。」陸千陽讓阿洲拿來筆墨。
「沒問題!」尹芝夏想到能將他那張好看的臉畫成醜八怪,鬥志都被激出來了。
「那我先教你玩,等你會了再正式來。」
大業國的花牌玩法跟大老二有點像,但更有難度,尹芝夏向來很會撲克牌,一下便學會了,「正式來吧。」
只是很快地,她發現自己太衝動了,落入巨大的陷阱裡,因為陸千陽一路贏到底,一下就把她打敗了,她完全贏不了。
「我又贏了呢,真想不到你的腦袋這麼不靈活。」
「本公子真的比你聰明多了。」
「真笨。」
尹芝夏羞恥萬分,內心悲憤不已。
她一張秀氣的臉蛋黑得好似鍋底,只剩下一雙燃著火光的眸子,像在對他噴火。
「在大業國可是有花牌應試的,我們大少爺拿到了最頂尖的一級。」阿洲看著她一張花臉,不禁同情的道。
被坑了!尹芝夏暗地大罵陸千陽心腸比黑心食品還黑。
天啊,頂著這張臉要怎麼回去……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踏出客棧。
陸千陽搖著折扇,歎了口氣,「好好的姑娘家居然變成這樣,怎麼辦才好呢?」
還不都是你害的,你還敢說!尹芝夏對他怒目而視。
陸千陽裝得一臉佛心地道:「我請店小二送一盆水讓你洗洗吧,對,還得再要點皂角才洗得乾淨,我會跟店小二說是用來洗墨水的……」
「不必!」尹芝夏趕緊回絕,她不可想被店小二看到她這張臉,再受一次恥笑。
「那你要怎麼回去?」陸千陽深思了一會兒,接著朝阿洲吩咐道:「阿洲,給她一塊頭巾遮醜。」
遮醜咧!尹芝夏在心裡啊啊啊的尖叫,但也不得不接受,她從阿洲手上搶過頭巾,然後狠狠瞪了陸千陽一眼,裹上頭巾掩面跑走。
「哈哈哈——」房門闔上後,陸千陽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
阿洲難得看到大少爺笑得那麼開心,大少爺雖然很有人望,身邊總是圍繞著人,熱熱鬧鬧的,但從小就跟在大少爺身邊服侍的他其實知道,大少爺是很寂寞的,他一直渴望得到老爺的關愛,也將夫人當成自己的娘親看待,但老爺和夫人卻只偏寵二少爺,他只好假裝不在乎的瀟灑過日子,而上一次大少爺那麼開懷的大笑,是阿妙在的時候。
「大少爺,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尹姑娘,才這麼捉弄她吧?」
說真的,大少爺對女人向來都很溫柔體貼,不曾說過重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那麼惡劣的捉弄一個姑娘。
被這麼一說,陸千陽的表情陡地變得古怪,斥責道:「你在胡說什麼,我哪裡喜歡她,我只是喜歡捉弄她而已,誰教她先招惹我,我只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說是這麼說,陸千陽卻不得不承認,和尹芝夏鬥嘴很有意思,她和他至今為止遇過的女人不一樣,讓他又氣又惱,卻也感到特別。
她讓他想起阿妙,但要說他把她當成阿妙看又不盡然,畢竟阿妙是隻鳥,尹芝夏是個活生生的人,他也說不上來對她有什麼感覺,只確定能遇上這個女人真的是件好事。
原本他待在這鎮上養傷的期間,心情一直都鬱鬱寡歡,是尹芝夏的出現改變了他的心情。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尹芝夏都被叫去一品客棧送外賣,為了銀子和陸千陽付的小費,她都會親自前往。
每次和陸千陽對上,兩人必定唇槍舌戰一番,尹芝夏會不客氣的吐槽,極盡所能的挖苦他,但那個男人的功力更勝一籌,最後總能把她堵得說不出話。
另外,玩花牌她也都輸他,被畫了好幾次花臉,都得用頭巾遮臉才敢離開客棧,看起來就像是宵小一樣,令她羞恥萬分。
而她每次被畫花臉,總會偷偷從後門溜回住處洗好臉,再到前面的攤子去,不料這回她來不及洗臉,就被剛好回來的繡娘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