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含,細細地舔,這是個充滿柔情密意的吻,悠久而纏綿,就像他有一生一世的時間與她這般慢慢地磨。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他忍不住感歎,語音沙啞。
她說不出話來,雙手環抱他的腰,嬌喘微微。
「我們去走鵲橋好不好?」俊唇在她玲瓏的耳朵旁磨蹭著。「相傳攜手走過鵲橋的男女就能舉案齊眉地一起過一輩子。」
俏臉貼著他胸膛,輕輕搖了搖。「我不要與你舉案齊眉。」輕細的嗓音從他慶裡飄出來。
他一怔,猛然握住她纖肩,將她稍稍推離自己,以便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她竟說不願與他舉案齊眉!
閃爍的俊眸掠過一絲受傷的意味。
她卻是看著他甜甜一笑,踮起腳尖,啄了他唇瓣一口。「舉案齊眉,太生分了,我願與你……心心相印,我這裡……」玉手貼撫自己心口。「有你,你這裡……也有我。」
嫩如春蔥的指尖撩過他心口,像小貓的爪子淘氣地勾著,教他又麻又癢。
他倏地狠狠吻住她。
這一吻如狂風暴雨,野蠻而激烈,他恨不能立即吞噬她,將她整個揉進自己骨子裡。
兩人的身子貼得很近,柔軟的豐盈抵著強硬的胸膛,呼吸之間儘是彼此的氣息繚繞,情熱如火……
直到四下傳來幾聲暗示的輕咳,而她羞怯地推開他,他才惘然回神。
「你瘋啦?」她臉蛋紅透。「這附近都是人。」
他懊惱地平復著粗重的喘息。
本想帶她來這七夕節市逛逛,誘哄佳人開心之餘,順道表白自己的心意,如今卻是惱恨外頭人太多,要是此刻是在隱密的廂房就好了。
她看出他的慾求不滿,好笑地彎彎唇,小手勾著他大手。「走啦!說好了要走鵲橋的。」
第7章(2)
兩人用寬大的衣袖遮了手,攜手往鵲橋處走去,路上,傅無雙偶然瞥見一道熟悉的人影,不禁怔住。
「怎麼了?」封旭察覺她的異樣。
傅無雙不語,只瞠眸盯著不遠處一個站在燈下的女子,她眉目清秀、笑容盈盈,身旁立著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相貌看著甚是粗豪,待她卻極是細心。
封旭疑惑,順著傅無雙的視線望過去,只見人來人往,不知她看的到底是哪一個。
「是不是見到熟人了?」他低聲問。
她沒回答,轉過頭來睇著他,眼神異樣。
「為何這樣看我?」他不解。
她搖搖頭,眸光再流轉時,方纔那熟悉的女子已不見蹤影。
她呆立原地出神。
「無雙?」封旭不免擔憂,緊了緊她的手。
她定定神,這才回眸朝他嫣然一笑。「無事。」
怎會無事?封旭皺眉,卻不再追問,攜了她的手往前。
鵲橋上結著各色綵帶及花卉,橋邊放著一盞盞並蒂蓮花燈,情調夢幻旖旎,可在上頭走的人並不多,雖說有著攜手走鵲橋的男女就能共度一生的吉祥寓意,但年輕男女終究臉薄,別說未成親的,就是已成親的都不大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走上這麼一遭。
偏封旭是個臉皮厚的,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更何況來走這座鵲橋本就是今夜他帶著傅無雙來逛這七夕節市最主要的目的,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
他拉著佳人的纖纖柔荑,霸氣地上橋。
四周的驚歎聲此起彼落,有幾個年輕男子大聲叫好,姑娘家則是個個羞怯地含笑,欣羨不已。
傅無雙低眉斂眸,壓下方才凌亂的思緒,此刻只覺得評然心動。
好害羞……卻也……好開心。
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與這男人同心攜手度鵲橋,如果真能就這麼走一輩子……
步上鵲橋正中央,迎面走來另一對男女,雙方相逢,都默契地停下來,也是善意地想給對方祝福。
只是一抬頭,傅無雙卻愣住了。
對方顯然也是一對成了親的男女,女人梳著婦人頭,姿容婉約,男人穿一身錦袍,溫潤儒雅。
這個男人……她認識!
男人也認出了她,吃驚地睜大眼,心念電轉,再望向與她相偕而立的封旭,當即瞭然。
四周都是百姓,不便行大禮,男人只好略略彎個身。「微臣見過陛下。」
他身邊的美貌婦人一聽也大驚,跟著盈盈拜禮。
封旭蹙眉。
傅無雙連忙附在他耳邊,輕聲低語。「是禮部尚書大人家的嫡六公子,方辰,中進士後入了翰林院,三年後又外放到淮南,想是剛剛回京。」
封旭聽了微微一笑,目光灼灼。「方大人。」
「不敢。」方辰姿態恭謹。
「這位是方大人的夫人?」
「正是賤內。」
封旭頷首,不再說什麼,方辰也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知趣地告退。
雙方錯身而過。
封旭敏銳地注意到傅無雙多看了方辰和他的妻子一眼,下頷一凜。「怎麼?你跟他認識?」竟連那傢伙之前外放到淮南都知道!
她沒回答,揚眸似笑非笑地睇他。
「為何這樣看我?」
「我跟他以前還一同來逛過七夕節市,你說我與他認不認識?」
封旭大驚,怎麼也沒想到會等來這樣的答案,俊臉頓時陰沉下來,大手緊緊一握,捏得傅無雙又一陣生疼。
「他是你的……」牙關幾乎打顫。「什麼人?」
「是你想將我許給他的人。」
「什麼?!」
傅無雙撇撇唇。「你不記得了,從前你還跟我說過他家風清正、人品端方,必不會負我,堪為我良配。」
「我怎麼……怎麼可能會如此?」他難以置信。
他竟曾經想過將她推給別的男人?他在想什麼?真是瘋了!
「我為何會那般……」愚蠢!
她斂陣,許久許久方輕輕地揚嗓。「因為你說,他才能成全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我嫁給他比嫁給你更好……」
回溫泉山莊的路上,兩人坐在馬車裡,封旭一直冷著一張臉。
傅無雙不免忐忑不安,她不確定這男人在想什麼,或許對她也產生了怒意,但她不覺得自己必須拉下臉來與他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