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曾聽蔣皓毅說過,除了武術指導,他在好萊塢多少也參與過特效方面的工作,甚至曾經當過武打替身,但她萬萬沒想到那曾經火裡來水裡去的神奇男人,彷彿用另一種方式讓她體驗如電影般的情節。
若是出現在螢幕上,絕對會讓人看得血脈賁張,刺激感十足,但現在不是在拍電影,而是現實,若是發生一丁點閃失,都無法喊CUT重新來過一次。
衛斯理擺脫不了蔣皓毅,一邊跟他搶奪方向盤,一邊曲起手肘不斷推擠蔣皓毅。
蔣皓毅根本不把那點皮肉痛放在心上,他滿心滿腦只希望心愛的女人不會被他牽連,但以目前的狀況,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撐太久,不盡快解決,不管是阮綿綿、衛斯理或是他,都不可能安然無恙。
他強迫自己定下心思索其他辦法,此時赫然發現前方彎道有光影閃爍,似乎是警車車頂的警示燈,還有一群荷槍裝備的警察……
他鬆了口氣,眸光掃向後座的阮綿綿,喊道:「沒事的,放心!」
阮綿綿不知道他的打算,一對上心愛男人投射而來要她安心的目光,心緒激盪得只想哭,可她知道這時候哭也無濟於事,為了不讓男友為她擔心,她只有堅定地頷首。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衛斯理竟在此時掏出手槍,對準蔣皓毅!
驚見這一幕,阮綿綿只覺全身血液彷彿在瞬間凝結,她不管不顧,激動得想要探身到前座阻止衛斯理。
誰知她才剛行動,衛斯理便扣下扳機,幸好蔣皓毅立即察覺到衛斯理的動作,敏捷地側身閃過。
警方圍堵的崗哨就在前方,衛斯理深知自己再也無路可退,紊亂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就算伏法,他也要拉蔣皓毅陪葬!
他狂性大發,連開了數槍,蔣皓毅雖然躲過其中幾顆子彈,最後還是中了一槍。子彈從手臂下掃過,那劇痛像是被一把燒紅的刀子刨去一層皮肉,讓他下意識地鬆了手,接著便從悍馬上跌落,摔在路肩上。
驚見那情景,阮綿綿心魂俱震,顧不得衛斯理連串的低咒以及接下來的舉動,將身子挪到車窗邊想看清楚蔣皓毅的狀況。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裡,她只看到蔣皓毅蜷著身子,在幽微的路燈下一動也不他傷得很重嗎?
她蒼白著臉,恨自己連下車去救他的能力都沒有。
這時車子猛然剎車,阮綿綿原本貼靠在車窗上的額頭直接撞上玻璃。
一陣劇痛襲來,她眼前一黑,什麼也無法思考地墜入黑暗裡……
眼前上演著警匪街頭追逐戰,飆速快感讓觀眾神經緊繃,如身歷其境,真實體驗這血脈賁張的時刻。
身為警察的男主角騎著重機,失控撞上路邊的油桶,砰的一聲,轟天巨響,絢爛火光如漫天煙火,綻放出令人心顫的畫面……
唏噓聲伴隨著疑惑響起——
不會吧?主了?
阮綿綿腦中浮現的是蔣皓毅的臉,以及他重摔在地的那一幕,淚水瞬間湧出眼眶,染濕了雙頰。
「不……不要……嗚……」
「沒事的,不哭喔!」
感覺一雙柔軟的手溫柔地替她揩去淚水,阮綿綿的眼淚沒止住,反而更加失控地不斷落下。
「哎呀,怎麼反而哭得更厲害了?」莫盈萱邊替她抹淚邊輕輕推了推她。
「綿綿醒醒,你在作夢!」
阮綿綿被那熟悉的聲音喊醒,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讓她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人。
「盈、盈盈……」
她覺得奇怪,看到自己躺在病房裡時,表情更加茫然。
莫盈萱擔心地摸摸她的臉。
「怎麼了?真的撞傻了嗎?什麼都不記得了?」
報警後,她只能在家裡等待消息,一直等到半夜,她才接到阮綿綿被送來醫院的消息。
綿綿的親人都不在了,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一接到電話,她二話不說就讓丈夫開車送她來醫院,留下來照顧她。
聞言,阮綿綿努力回想,但她的頭還是有些暈眩,一些混亂如電影般的片段畫面在腦中亂竄。
見她摸著頭、輕蹙眉,莫盈萱掩不住擔心地問:「怎麼了?還是很不舒服嗎?要不要請醫生過來檢查一下?」
突地,阮綿綿腦中浮現蔣皓毅重摔在地的畫面,心猛然一緊,伸手拉住莫盈萱,著急地問:「我沒事,蔣皓毅呢?」
「先不管他,你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
見她再三強調,莫盈萱放了心,再看她緊盯著自己,她不得不開口:「他還好,只是右手受了傷,現在應該還在警局配合台美警方的聯合偵訊。」
「真的沒事?」
由阮綿綿著急的程度便可以猜出她跟蔣皓毅肯定「交情匪淺」,況且在蔣皓毅要去警局前,她也在他臉上看到同樣的急切神情。
「我會騙你嗎?」略頓,她忍不住想好好審問她和蔣皓毅的戀情究竟是幾時開始的,於是她板起臉,正聲問:「阮小姐,我才出國多久?你就跟『芳鄰』進展到這樣的程度?」
阮綿綿急著想知道蔣皓毅的情況,完全忘記她一直沒跟好友說過她和「芳鄰」很不小心在一起的事。
「對不起嘛……就一直沒機會說……」
「熱戀中?」
阮綿綿想了想,誠實地道:「和他在一起後每天都好忙、好甜蜜,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熱戀……」
莫盈萱見她害羞的模樣,心裡為她感到開心,卻又忍不住打趣道:「肉麻死了,難得有男人會愛上你這個粗神經的女人,差點沒被你氣死!」
「我……有那麼糟嗎?」
瞧她緊張兮兮的模樣,莫盈萱沒好氣地笑道:「跟你開玩笑的啦!等你傷好了,可得一五一十把戀情給我交代清楚,知道了嗎?」
阮綿綿甜甜地答:「好。」
莫盈萱滿意地摸摸她的發頂。「醫生說你額頭上的傷還要觀察,你還是閉上眼休息吧!」
「可是……」她有好多好多事想問蔣皓毅,沒看到他的人,她怎麼能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