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知道她是特別去調查過了,汪孟梨淺淺一笑,「我呢,走過一趟鬼門關,會變了性子也是正常的,九死一生嘛。」
鄭氏瞪著她不語,難道真跟范家四姑娘說的一樣,她被妖魔附身了?
看出鄭氏對她的質疑與恐懼,汪孟梨鎮定地說:「還有,二娘,你是不是錯估了一點,你難道沒想過,我可能早把帳本交給相公了嗎?」
「不,你沒有交給他!」鄭氏很確定樊爾軒不知情,要是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會沒有動作,更不會放心的出遠門,把媳婦單獨留在家裡。
「你就那麼確定他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汪孟梨似笑非笑地說。
鄭氏聽她這麼從容,反倒不確定了,「難道他都知道了?不,不可能……」可那小子很狡猾,或許是故意不動聲色,等解決分號的事再回來對付她。
「相公知道的話,公公也就知道了,要是你再對我做什麼事的話,到時候你的處境更是……」汪孟梨抿唇一笑,沒有把話說明,但足以讓人提心吊膽了。
鄭氏直冒冷汗,萬萬沒想到,明明是她先發動攻勢,最後反倒是她被人拿捏在手掌心,至於童嬤嬤和其他丫鬟就更別說了,她們怕遭連累,各個臉色都不好看。
「夫人,二少爺回來了!」
冷不防,房外傳來丫鬟慌張的叫喊聲,很快地,樊爾軒就大步闖進偏廳來。
樊爾軒因為思念妻子,即早把事情辦妥了,提早回到京城,先去了總號一趟,剛好遇上向他通風報信的護衛,便立刻趕了回來。
雖然樊爾軒並不認為梨兒會任人欺負,但鄭氏婆婆的身份擺在那,就怕她強行對梨兒進行懲戒,逼她交出帳本。
結果瞧他都看見什麼了,梨兒雙手環胸,好不威風,鄭氏一臉冷汗涔涔,這場婆媳鬥法,汪孟梨大勝。
樊爾軒真想大笑,很好奇他的梨兒是怎麼治住鄭氏的,但他強忍住,配合這場面演下去。
「二娘,我一回到京裡就接到消息,說你指控如茵偷了你的珠寶首飾,她不會這麼做的,這絕對是搞錯了什麼。」
鄭氏萬萬沒料想到樊爾軒會提早回來,想到他可能已經知道帳本的事,她就頭皮發麻,說不出一句話。
汪孟梨本來還以為要等上兩天樊爾軒才會回家,他這一提早回來,她是最高興的人了,她終於可以將鄭氏做的事全都告訴他了。
「爾軒,二娘她誤會我偷了東西,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解決了。」她笑咪咪的朝他眨了眼。
「解決?」樊爾軒故意裝出吃驚的表情。
汪孟梨立即跑到他身邊,悄悄的道:「我找到一本被二娘藏起來的帳本,等回房再拿給你看。」
汪孟梨那音量不大,正好能讓鄭氏聽到,她忍不住憤怒的大吼,「你騙我!」
這女人居然騙她說早已經將帳本交給樊爾軒!只是若照她所言,帳本在房裡,為什麼她就是找不到呢?呵,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她已經完了……鄭氏面如死灰。
「帳本是怎麼回事?」樊爾軒問的是汪孟梨,卻朝鄭氏看去,那是冰冷而銳利的視線。
鄭氏的目光閃爍著,不敢直視他。
而汪孟梨還以為鄭氏是在怕她,得意洋洋的挽住樊爾軒的手臂,「爾軒,我們回房去吧。」
回院落後,汪孟梨沒帶樊爾軒到房裡,反而讓香香去拿把鏟子來,然後神秘兮兮的拉著他到廂房後方。
樊爾軒原本不明白她打算做什麼,直到她挖出一本帳本,讓他著實傻眼,差點笑出聲。
竟把帳本埋在土裡,虧她想得出來!
汪孟梨放下鏟子,拍了拍帳本上的泥土,「這就是二娘藏起來的一月分帳本,我本來是藏在房裡的,但今天不知怎地老覺得不安,便臨時決定埋到後院,幸虧我這麼做了,帳本才沒被她們找著。」把帳本拍乾淨後,她遞給了他。
樊爾軒翻閱著,汪孟梨一邊把一直以來瞞著他,沒讓他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二娘她每個月都用各種名義一點一滴貪著府裡的錢,我怕你會難過,才想說先找齊證據再對你說,後來我發現這本帳本的事,本來要對你說出實話的,你卻臨時出遠門,我就想說等你回來後再一起向爹說好了,後來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她有傷害你嗎?」樊爾軒緊張的問道。
說到這個汪孟梨可得意了,她雙手叉腰道:「她能耐我何!她以搜珠寶為由搜帳本搜不到,便想以偷竊的名義把我押去打板子,還想打香香,但我豈會讓她得逞,我先是用氣勢壓住她們,再反過來威脅她,說我早把帳本交給你,果然把她嚇得不輕。」
樊爾軒聽得雙眸發亮,心想他沒有親眼目睹真是太可惜了,他的梨兒在當時肯定威風得很。
汪孟梨說完後才發現自己說得太盡興了,馬上閉上嘴巴,臉上流露了懊惱之色。
「怎麼了?」樊爾軒看她忽然不說話,覺得奇怪。
「爾軒,你會不會不喜歡……」她扭捏地說。
「不喜歡什麼?」樊爾軒聽不太明白。
「就是……」汪孟梨深深吸了口氣,一鼓作氣說道:「我這個樣子並不像個好妻子,不會溫柔體貼的服侍相公,也不會撒嬌,還那麼的強悍,你會不會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她明明想要好好經營他們的婚姻,想讓他多喜歡她一點的,男人都喜歡小鳥依人、會撒嬌的女人,所以溫俊生才會被李瑤月勾引,進而背叛她,她真怕小龍也會受不了她這種個性,哪一天被哪個比她更溫柔似水、更會撒嬌的女人勾引走。
不知怎地,只要想到可能會小龍嫌棄她,喜歡上別的女人,她心裡就感到一陣酸楚……
樊爾軒沒想到溫俊生帶給她的陰影會那麼深,讓她到現在還在意著,看來他必須對她說清楚,要讓她知道,他和溫俊生那個傢伙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