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家產會變成我的,所以你才會這麼做?」樊爾軒嘲諷的道:「這何止一點錢,被你藏起來的那本帳本可是虛報了五百兩!」
「那是……」鄭氏心虛得說不出來。
樊爾軒替她把話接下去,「是爾棋過年時在賭場賭輸的錢吧,昨晚我讓人查了,你怕他被債主斷手斷腳,只好幫他還債,這事要是被爹知道了,別說爾棋會被爹狠狠打一頓,你擅自動用府裡的錢,爹恐怕也會對你失望透頂。」
鄭氏死死咬著唇。
他又敲打幾下桌面,「要是再加上你那個親弟弟要你幫他搶我跟西域人生意的事……」
聞言,鄭氏臉色瞬間刷白,尖聲嚷道:「別說!」
她怕丈夫知道她做的事後,會用厭惡的目光看她,這些年來,她那麼努力持家,都是為了丈夫,想贏過死去元配在他心裡的地位。
樊爾軒站起身,淡然的看著她,「只要你把掌家權交出來,你所做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告訴爹。」
鄭氏咬牙切齒的握緊拳,指尖都刺痛了手心。
樊爾軒當然知道她的不甘心,「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做不到我的要求,不只你會有事,屆時爾棋闖的禍也會被爹知道,就連爾雅也會求不到她想要的好親事。」說完,他欲踏步離開房內,又停下來警告道:「還有一件事,你最好別試圖動我的妻子。」
鄭氏氣到扭曲臉都了,樊爾軒離開後,她一把將桌上的物品全都掃落在地,恨得牙癢癢的,但她知道,她只能照著他的話去做。
於是,隔沒幾天鄭氏就找上汪孟梨,慎重其事的說要把掌家權交給她。
為表示她是真心懺悔,鄭氏不只將掌家權交出,更表明從此不再過問府裡的事,只想服侍好樊重,管教好兩個孩子,安度餘生。
汪孟梨完全沒想到是樊爾軒威脅鄭氏交出掌家權的,反而在心想樊爾軒真善良,竟願意不計前嫌的原諒鄭氏,那麼她也該放寬胸襟原諒鄭氏,再給她一次機會。
得到掌家權對汪孟梨來說是意外之喜,代表離她復仇成功的日子更近了。
若身為主母,她能運用屬於她的那份月錢做點小投資,錢滾錢,也能栽培心腹幫她做事,有了自己的錢和人脈,還怕找不到李瑤月害死她的證據,報不了仇嗎?
於是,汪孟梨開始向鄭氏學著管理府裡的事務,這對她並不難,倒是鄭氏看到她時總是很客氣,讓她覺得哪兒怪怪的,哪裡知道鄭氏是怕惹她一個不高興,樊爾軒會找她算帳。
在那之後,樊爾軒也和那位西域客戶正式簽下合同,往後在日新商行每家店舖都買得到來自西域的珍貴貨品,曰新本身的產品也會被帶到西域販賣,這對雙方都是很有利潤的,是個雙贏的生意。
談妥了這筆大生意,樊爾軒終於得閒帶著汪孟梨出外玩了好幾天,兩人夜裡在山上的木屋住,餓了就到溪邊釣魚來吃,汪孟梨玩得不亦樂乎,每天都徜徉在快樂之中。
他們入夜後也會練習親吻,樊爾軒的吻變得愈來愈熱情如火,每每都快讓她招架不住,臉紅到快冒火了,讓她時常在練習完後一個人沉浸在甜蜜裡傻笑著。
樊爾軒是那麼疼寵她,汪孟梨有時候會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可以忘記復仇的事,和他這麼快樂的過日子該有多好,但即使她過得再快樂,偶爾午夜夢醒,她仍會忍不住掉眼淚,仍然心有不甘。
不久,她想起爹娘的生辰快到了,內心也益發沉重,爹娘是同一天生辰,兩人感情非常好,好到在知道娘親生下她便無法再生育後,爹寧可只有她一個女兒也不願意納妾,往年她都會為爹娘慶祝生辰,會當他們的開心果逗他們笑,可如今,爹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已不在他們身邊……
而在她死前一個月,她本來看上了一件飾品,買下後放在自己房裡,打算等爹娘過生辰時再送給他們當賀禮,沒想到她會沒機會送出。
汪孟梨真想將那份賀禮送給爹娘,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向樊爾軒開口,請他幫忙,當初是她選擇隱瞞身份,現在想說更是難以啟齒,她也因此變得悶悶不樂。
「唉……」汪孟梨坐在桌子前,雙手撐著下巴,忍不住又是歎息。
「二少爺,二少奶奶已經歎息第二十遍了。」香香對踏進房間的樊爾軒說道,難以相信她無所不能的主子居然會歎息。
樊爾軒看到汪孟梨一連幾天食慾不振,大概猜得出是跟她爹娘的生辰有關。
他讓香香到外頭候著,然後朝妻子踏近一步,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娘子?」
「啊,相公,你回來了!」汪孟梨回過神,從椅子上跳起來,想熱烈歡迎他,卻顯得無精打采。
樊爾軒在她臉上兜了一圈,裝得一副失落樣,「娘子,你最近瘦了,是為夫做的菜不好吃嗎?」
汪孟梨馬上搖頭,「不,不是的,你做的菜很好吃!」
「那是身子不舒服?」
「不,我壯得像頭牛!」
「心情不好?」
汪盂梨說不出話了,她心裡的苦該怎麼說?
樊爾軒摟摟她的肩,「心情不好啊……那我帶你去散散心吧,我舅舅、舅母大後天要過生辰,他們兩人同天生辰,感情很恩愛,你跟我一塊去祝壽吧。」
汪孟梨真是太吃驚了,連聲音都在發顫,「我真的可以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你是我的娘子,我想將你介紹給他們認識。」樊爾軒其實早就想帶她去看看她爹娘了,他知道她肯定會想念他們,現在正是個好時機。
汪孟梨一掃內心陰鬱,歡天喜地的道:「那我要幫忙準備生辰賀禮才行!只剩三天,動作得快一點!」
樊爾軒將她的喜悅看入眼裡,知道她多想念她爹娘,暗暗為她心疼,「我們還會在那裡過一夜。」他想讓她和她爹娘相處久一點。
「真的嗎?太好了!」汪孟梨歡喜著,她終於不必像陌生人一樣遠遠的看著爹娘,她可以用侄媳婦的身份見爹娘,親近他們,和他們說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