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孟梨聽得目瞪口呆。他不是對她說不知道二娘做假帳的事嗎?還誇她是個賢妻,幫他守住樊家的財產,可原來他一直都知情?
「對了,我還聽護衛說,這次二少爺為了從李瑤月手上救出你,一人對上七、八人,速度極快地打倒了李瑤月聘用的武師。」
「他武功很厲害?」她更是吃驚,那他為什麼騙她說他只會輕功?
汪孟梨感到很大的違和感,但她又不禁想為他說話,認為他會騙她或許有理由,等有時間她再問問他好了。
過了幾天,糧行忙得差不多了,她便提早回來,知曉樊爾軒晚上沒應酬,便讓石總管吩咐下去,要廚房晚膳煮得豐盛一點,晚上想一家人一道吃個飯。
派人去通知公公後,她轉往鄭氏的院子,要對她說一起吃晚膳的事,剛走到廳外,便聽到樊爾棋的怒吼。
「看到二嫂被二哥吃得死死的,我真看不下去!」
「你小聲點。」鄭氏趕緊制止兒子亂說話。
誰知樊爾棋卻愈說愈大聲,「是二哥太過分了,居然要我們一起騙二嫂!二哥早就言明不會納妾,大老們這一年多來和二哥共事,都知道他表面上笑笑的,其實跟狐狸一樣陰險,誰敢把女兒塞給他!可二哥居然故意要二胡和幾個下人放假消息給二嫂,耍著二嫂玩,到底存什麼居心?以前我都以為二哥斯文好說話,現在才知道我錯得離譜!」
鄭氏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了這些指控。
樊爾雅也忍不住埋怨,「二哥說我一年後若找不到婆家,就要把我嫁給賣油郎……二哥好差勁……」
鄭氏歎了口氣,「都別說了,他沒將我們趕出府已經算不錯了。」
「娘,你怕他不成?」樊爾棋很不服氣。
鄭氏怒拍桌面,「還不都是你!要不是為了幫你還賭債,我也不必動到那五百兩,被威脅交出掌家權……」
「你們在說什麼?」汪孟梨踏入廳裡,一臉錯愕的問。
其實她早就隱隱察覺到樊爾軒不是只有她看到的那一面,他偶爾會讓她覺得有點狡詐,有點邪氣,他也會逗著她玩,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單純無害,但她總是對自己說那是錯覺、幫他找理由,難不成……他真的跟她想的不一樣?
汪孟梨看鄭氏母子三人露出措手不及的慌張表情,更認定樊爾軒身上肯定有著她不知道的秘密。
「你們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全都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三人瞧她氣勢十足,只好硬著頭皮對她說出實話。
汪孟梨聽完後簡直快要暈倒,大受打擊。她一直都當小龍是個善良老實的人,原來他竟那麼壞!在她面前扮豬吃老虎,她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傻傻的被他耍,真是太過分了!
「娘子,原來你在這裡……你怎麼了,一臉氣呼呼的?」樊爾軒剛好從商行回來,沒在房裡看到她,便直接來到鄭氏的院落,但瞧這氣氛怪怪的,梨兒看到他又很生氣,讓他覺得有點怪異,不動聲色的問道。
汪孟梨衝過來,氣得用力打他,「樊爾軒,你居然一直在騙我!騙我很好玩嗎?」
樊爾軒被她這舉止給嚇了一跳,扣住她的雙手安撫道:「娘子,我騙了你什麼?」
還在扮無辜!汪孟梨瞪他,咬牙切齒的道:「你讓下人放出大老們要你納妾的流言,害我成天煩惱會有女人在覬覦你,原來根本沒有這回事!」
聞言,樊爾軒冷冷的目光輕輕瞟向那三個人,大有要跟他們算帳的意味,鄭氏母子三人害怕地縮了縮。
汪孟梨沒想到他完全不認錯,氣怒地道:「你做錯事還敢瞪人!」
真面目都被自家娘子看清了,他也無須再裝溫文無害,直接坦承道:「娘子,我會這麼做是想看到你吃醋的表情,那會讓我很愉悅。」
汪孟梨傻住了,張著嘴,想著愉悅兩個字的意思,好不容易才擠出話,「那你明知道二娘做假帳,為何在我面前要裝作不知道?」
原來這事她也知道了。樊爾軒漾開笑容,「那是因為我想看你為我打抱不平,那可以讓我更加的愉悅。」
又是愉悅……汪孟梨怎麼覺得他腦子裡的想法她無法理解?
「那你在燒酒雞裡加了烈酒,灌醉我的事呢?」
樊爾軒說得理直氣壯,「你一直猶豫著該不該對我說實話,我只好下狠招了,我是不得已的。」
好一句不得已!
「你還威脅二娘,逼她把掌家權交給我!」汪孟梨又問。
「這是當然的,我怎麼可能讓她還有機會欺壓你!」這句話樊爾軒說得狠絕。
「那你明明會武,卻騙我說只會輕功呢?」
「這樣你才會想保護我啊。」
汪孟梨雙手捂著胸,表情難以置信。「小龍,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樊爾軒在她耳邊低喃道:「梨兒,因為你一直把我當成乖小孩,於是我忍不住就……我也無法控制,誰教你那麼可愛,看到你傻乎乎的模樣,我就想騙你,這怪不得我。」
「你……你……」汪孟梨氣得七竅生煙,用力推開他,轉身跑走。
「娘子!」樊爾軒這才意識到她是真的在生氣,登時慌張地追上去。
「二少爺……真是這樣的人?」香香看到樊爾軒的真面目,驚駭的瞟向二胡。
二少爺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啊……二胡尷尬的爬了爬頭髮,二少爺這下真的慘了!
這時,樊重剛好往院子前來,看到兒子追著媳婦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走進廳裡,「爾軒和他媳婦是怎麼了?吵架了?那今晚還有沒有要一塊吃飯?」
鄭氏母子三人都苦著臉,他們都怕極了被樊爾軒報復,哪敢多提一個字。
汪孟梨一生起氣來可不得了,完全不理樊爾軒,不跟他說話,當他是空氣。
樊爾軒起初還以為只要耐心哄哄就好了,但當汪孟梨要跟他分房睡時,他才知道事情比他想像中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