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惹咱們國舅爺不高興了?」鍾君秀見他一進來便狂飲,好奇的問。
楚天碧一把將她拽進懷裡,喚著她的閨名,「秀娘,你上回說與風遠有仇,是什麼仇?」如今他與風遠也算結下樑子,與她倒也算是同仇敵愾。
鍾君秀從他的語氣裡,隱約聽出他似是對風遠頗為不滿,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受傷的手臂瞧了眼,沒答反問:「國舅爺先告訴我,您這手臂是怎麼傷的?」
「風遠給打的!」他沒隱瞞,陰沉著臉吐出這句話,「我絕饒不了他,所以你大可放心告訴我,你究竟與風遠有什麼仇?」
鍾君秀面露詫異,「您身為堂堂國舅,他不過區區一個大將軍,竟敢對您動手,這是沒將您放在眼裡嗎?」
她刻意挑撥道。
「他敢傷我,日後我定會讓他不得好死!」他俊秀的臉龐露出一抹毒辣,他這人胸無大志,卻也不是軟柿子,能教人給欺到頭上來。
鍾君秀見他對風遠這般忿恨,略一盤算後,徐徐啟口,「實不相瞞,我與風遠有殺夫之仇。」
「殺夫之仇?你的丈夫是風遠所殺?」楚天碧僅知她是個寡婦,名叫秀娘,夫家姓方,是這掬紅樓的幕後東家,卻不知她的丈夫竟死在風遠手中。
她幽幽頷首,「沒錯,可歎我一個弱女子,勢單力薄,動不了風遠,無法替亡夫報仇。」
絕黯的臉龐流露出一抹哀愁,引得楚天碧大為憐惜,說道:「你放心,這仇我會一併幫你報了。」
「那我先謝謝國舅爺了。」
「你要怎麼謝我?」他輕佻的抬起她的下顎,他是在三個多月前經人介紹來到這掏紅樓,初見她時便驚為天人,然而她雖身處青樓,卻不賣身,他最多只能佔佔她的小便宜。
她嬌柔的推開他起身,纖纖玉指攏了攏一頭烏黑秀髮,意有所指道:「國舅爺若真能殺了風遠,秀娘必有重謝。」
「怎麼樣的重謝?」她那隱含著某種承諾的暗示,令楚天碧心動,他早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嘗嘗她的滋味,如今既有這機會,豈能放過。
「屆時國舅爺便會知道。」她朝他投去一抹勾魂的曖昧眼神。
「聽說昨天城東那兒出了命案,那血濺了滿地,可嚇死人了!半夜裡官差來來回回好幾趟,在追查兇手,也不知死的是誰?竟驚動那麼多官差。」
雖然小姐的婚事全由宮裡操辦,但仍有些東西需要添購,一早福伯和福嬸出來替自家小姐置辦一些物品時,瞧見有幾人聚在一塊說著閒話。
「我知道死的是誰。」其中一名老人得意洋洋道。
「是誰你倒是快說啊。」有人心急的催問。
那人見所有人都抬頭看著他,等著他說出答案,有意賣關子,慢吞吞開口,「死的人是一位皇親國戚。」
「是哪個皇親國戚?」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看你是不知道在信口開河吧。」有人刻意激他。
這人禁不起激,脫口便說了出來,「誰說我不知道,那人就是當今楚皇后的胞弟楚國舅。」
正要離開的福伯福嬸,聞言吃驚的停下腳步,兩人對視一眼,心忖這國舅不是前兩天才去見過自家小姐嗎,怎麼就被殺了呢?
「是誰膽子這麼大,竟連楚國舅都敢殺?」有人驚訝的瞪大眼。
「你不會是弄錯了吧,堂堂國舅爺豈會這麼輕易就被殺死?」也有人質疑。
「我絕沒弄錯,我兒子就是官差,昨晚被叫走,直到今早才回來。」
「那可抓到殺害楚國舅的兇手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老人有些顧慮,沒敢再往下說。
一路上,福伯福嬸也接連聽見其他人議論紛紛的說著楚國舅被殺之事,採買好物品,回到小院,兩人向孫絡晴提起了在外頭聽見的傳言。
「小姐,今兒個滿大街的人都在傳著楚國舅被殺死的事。」
「楚國舅被殺?!」孫絡晴詫道。
「外頭的人都這麼傳著,八成錯不了,聽說他是昨兒個在城東那裡遇害,死得可慘呢,被人殺了十幾刀,血流了滿地。」福嬸說得彷彿親眼瞧見了似的,還驚嚇得拍了拍自個兒的胸口。
「可知道是誰殺了他?」孫絡晴黛眉微顰,心頭隱隱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福嬸搖頭,「不知道,聽說還在查呢。」
然而過午之後,便又有新的消息傳了出來,出門幫自家小姐拿布料的紫娟,一得知消息,連布料都不拿了,慌慌張張趕回來報訊,一踏進堂屋便大聲的嚷嚷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正坐在堂屋裡縫著新衣的福嬸輕斥了聲,「小姐好端端的,你嚷個什麼勁兒?」小姐的嫁裳雖由宮裡準備,但日後要穿的新衣也得再準備幾件。
孫絡晴也坐在一旁納著鞋底,抬頭看向紫娟,見她一臉心急火燎,關切的問了句,「紫娟,出了什麼事?」
紫娟急得上前抓著她的手,張口便道:「小姐,大事不好了,您知道殺死楚國舅的人是誰嗎?就是風大將軍!」
「你說什麼?!」孫絡晴震驚得沒拿穩手裡的針,扎到了手指,泌出了血珠,但她顧不得疼,兩眼直盯著紫娟。
「我說殺死楚國舅的人是風大將軍,聽說他已經被皇上抓起來了!」
「他為何要殺死楚國舅?」孫絡晴不敢置信的追問。
「那天楚國舅想輕薄您,不是讓風大將軍給撞見了嗎,他會不會是氣還沒消,跑去殺了楚國舅?」紫娟猜測。
思及那天的事,孫絡晴秀眉緊蹙,風遠性子雖有些魯莽,但她不信他會如此不知輕重,且都已事隔兩天,他沒理由再動手殺人。
她神色凝重的望向紫娟詢問,「有人親眼瞧見他殺人嗎?」
「這……倒是沒聽人說。」
微一沉吟,為了求證這事是否為真,孫絡晴慎重的朝福伯吩咐,「福伯,勞你去將軍府走一趟,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他如今連臣妾的弟弟都敢殺,日後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御書房裡,楚皇后滿臉忿恨的指控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