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大將軍還有這本領,一聞就能聞出毒藥來。」其中一名護衛讚歎道。
「我會的本領可多了,你們多學著點。」風遠裝出莫測高深的模樣,驕傲的回了句。他才不會告訴他們,他之所以發現飯菜裡有毒,是因為那只死蟑螂的緣故,這實在太丟人了。
那些中毒的飯菜他沒吃,正餓著,大口啃著雞腿,忽然聽見房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響起一名太監偏細的嗓音——
「大將軍就在前頭那間房裡。」
風遠旋即聽見武步剛那大嗓門說道:「孫姑娘,大將軍就在這房裡了,咱們進去吧。」
風遠楞了下,心忖這武步剛說的孫姑娘是誰?下一瞬,他猛然驚喜的跳了起來,莫非是孫絡晴來看他了?
他急忙將手裡吃了一半的大雞腿塞到一旁的護衛手上,爬回床榻,拉上被褥給自個兒蓋上,瞅見旁邊那兩名護衛桿在那裡一臉莫名其妙的瞪著他看,他趕緊朝他們吩咐了句,「待會你們給我閉上嘴,別亂說話。」
兩名護衛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見武步剛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進來的除了葉滿山,還有一位面生的姑娘。
風遠迅速朝門口瞥了眼便闔上眼,確認孫絡晴真的來看他,高興得心頭都快要炸開來,恨不得狠狠抱住她親一口。
他努力抑住那歡喜的心情,佯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他們會來太醫院看他,應該是聽說他在牢裡遭人下毒之事,身為中毒之人,就該有中毒的樣子。
進來後,孫絡晴瞧見風遠躺在床榻上,心頭一緊,快步朝床榻走過去。
在過去前,武步剛先詢問那兩名護衛,「大將軍中的毒可要緊?」
這兩人剛得了風遠的吩咐,互看一眼沒敢答腔,只默默把眼神投向明明沒中毒、此時卻裝得活像得了重病的風遠。
「太醫怎麼說?」葉滿山接著追問。
兩名護衛只是搖著頭,仍沒答話。
見他們這般,武步剛和葉滿山心頭俱是一驚,難道大將軍中毒已深,沒救了?
孫絡晴走得急,沒留意到幾人的交談,來到床榻旁,她顧不得矜持,急切的出聲呼喚風遠,「大將軍、大將軍……」
風遠隨著她的呼喚,緩緩張開那雙狹長的眼,佯裝此時才見到她,親暱的喚著她的閨名,「絡晴,你怎麼來了?」瞧見她那滿臉掩不住的憂急之色,他忍不住暗喜的想著,這表示她心裡有他,才會這般著急。
「我聽說你中毒了?」她眉心緊瘦的望著他。
「是有人對我下毒。」他抬起手,示意她扶他起來。兩眼忍不住直勾勾瞅著她,想再多看一會兒她為他擔憂焦急的神色。
她連忙握住他的手,扶他坐起身。
坐起身後,他仍緊握著她的手不放,「我沒事,你別擔心。」
她那關切的神情讓他的嘴角快要守不住,禁不住的想著,要是她肯對他投懷送抱的話,那就更美啦。
孫絡晴微微一楞,低頭瞥了眼被他那只厚實溫暖的大掌緊握住的手,再抬眸覷了觀他,只見他兩眼炯亮的盯著她猛瞧,那眼神一點都不像中了劇毒之人該有的眼神。
她不動聲色的問:「將軍身上的毒可解了?」
「太醫已來瞧過……哎喲……」思念數日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他再也按捺不住相思之情,大膽的佯作不支,整個人倒向她,藉機將她摟抱在懷裡,偷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兩名護衛原本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瞧見這一幕,頓時了悟,怪不得堂堂風大將軍會突然扮起虛弱的模樣,原來是想演苦肉計。
風遠癡戀孫絡晴的事,他們早都知曉,見他這般,識相的沒戳破,兩人朝武步剛和葉滿山使了個眼神,四人一塊悄悄走了出去。
「你們放心吧,風大將軍並沒有中毒,他發現送去的飯菜裡有毒,並未吃下,反倒將計就計的假裝中毒,被送來太醫院。」
武步剛一臉莫名,「大將軍沒中毒?你們方才怎麼不直說呢,害我還以為大將軍沒救了,噫,不對啊,既然大將軍沒中毒,怎麼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葉滿山這時已回過味來,揶揄道:「大將軍怕是正樂得看孫姑娘替他擔憂的模樣呢。」
兩名護衛竊笑,再提醒他們一件事,「大將軍未中毒之事皇上已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洩露出去,你們出去也別露了口風。」
而此時的房裡,佳人在懷,風遠確實樂得兩眼都瞇了起來,開懷得捨不得放開懷裡的人,啊,他媳婦兒好軟好香好好抱。
孫絡晴的嗓音淡淡的在他耳邊響起,「我瞧大將軍中毒不輕。」
「沒那回事。」他抱著軟玉溫香,一臉陶醉,沒留神的脫口而出。
她秀眸微瞇,卻仍柔順的待在他懷裡,不疾不徐的啟口道:「大將軍這情況真是中毒了,不過大將軍勿憂,此毒我能解,稍晚我便請太醫調些大黃和黃連水,給大將軍服下,保證湯藥服下後,大將軍的毒便能立即祛除。」
聽見那兩味苦藥的名字,風遠整個人登時回過神來,看向她時,見她一副什麼都明白的表情,只得訕訕的放開懷裡的佳人,旋即便為自個兒騙她的事,找了個借口推托,「是皇上囑咐我莫要讓人知道我沒中毒的事,好逮住那暗中對我下毒之人。」
他無恥的直接把這事推到皇帝頭上。
說完,見她仍一臉凝肅的看著他,不禁心下惴惴,她該不會是在氣他適才故意騙她吧?
「你……生氣了?」
她輕搖螓首,「大將軍沒中毒,我高興都來不及,又豈會生氣,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誰想謀害大將軍。」方才發現他壓根是在騙她之後,她確實有些動怒,可那怒氣甫升起時,隨即便被他那滿腔的戀慕給撲滅了。
他懷抱著她時那濃烈的情意,密密的包圍著她,這人是如此思念著她在意著她,她哪裡捨得再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