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琰完全沒想到這傢伙也有條件,她不由捏了捏暖手爐,略微緊張地問:「你的條件是什麼?」
蕭維欽稍微彎了下身子,直視著董琰的雙眼,認真地說:「看在你這麼勇敢和坦誠的份上,我也對你說幾句肺腑之言。我這個人呢,愛好習武,最講究公平,如果我們真有緣成親,那麼婚後,我對你的承諾就是:你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待你。」
男婚女嫁,沒有理由你要求這要求那,而我只能付出不圖回報,如果你真的深深的愛上了我,我也應該會愛上你吧?
董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蕭維欽對她點點頭,眨眨眼,帶了一點他這個年紀特有的朝氣和故作成熟,又伸手為她繫上斗篷的領口繫帶,才轉身離開了。
董琰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心情沸騰,思緒萬千。
九王爺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是不是說,如果她一心一意對他,他也能一心一意對待她?
可能嗎?真的嗎?不會吧?他堂堂一位皇子,真的能夠做到?
驚喜太大,又來得太突然,董琰良久都無法置信。
次日,送葬隊伍返回京城,只留下孝子蕭正晗和蕭正昭為紀王妃再守靈七日。
梅貴妃信守承諾,在董琰回府之後,次日立即派人上門求親,董琰與蕭維欽的婚事雖然急促,也就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起來了。
這其中還出了一點小小的波瀾,太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開口替紀王和董琰說媒,聽說太子是這麼傳達給皇帝的:皇帝老爹,你不要亂點鴛鴦譜,六弟和他的小姨子感情很好,人家都兩情相悅了,你突然要把董家二小姐指給九弟,這不是胡鬧嗎?棒打鴛鴦不說,以後六弟和九弟的關係還能好到哪裡去?這不是替他們兄弟製造矛盾嗎?
皇帝很震驚,他不是怕自己亂點鴛鴦譜,他是怕紀王已經和董琰有了私情,若真是如此,皇帝又把董琰指給老九蕭維欽,那他這個當爹的,不是反而害了自己的兒子嗎?
為此,文宣帝有些生氣,董從益好歹還是禮部尚書呢,他的小女兒怎麼如此不守婦道呢?
但是呢,皇帝畢竟是皇帝,而且文宣帝還真的算是個英明有為的皇帝,所以他雖然很惱火,最後還是恢復了理智,畢竟這種事情太敏感了,不能只聽太子的一面之詞,他又派人去問了老六和董琰這兩個當事人,也詢問了梅貴妃和老九的意見。
還好,除了特地跳出來搗亂的太子之外,其他幾人都否認了太子的說法。
在這種情形之下,哪怕蕭維澤心裡真有點意思,為了維護董琰的閨譽,他也只能立場堅定地否認自己和小姨子之間的曖昧。
而梅貴妃和蕭維欽都認為董琰是良配,並不想讓這樁婚事付諸流水。
幾方努力之下,再加上文宣帝急著藉喜事沖沖董琬病死的晦氣,董琰和蕭維欽的婚事才得以順利進展下去。
臘月二十六,九王爺蕭維欽和禮部尚書府的二小姐董琰如期大婚。
混官場的人多數都是聰明人,就算是有幾個不知變通的老古板,此時也在別人的提點下,明白這場婚禮是皇帝求吉祥的大喜事,用以沖淡紀王妃病逝的悲傷氣氛,所以,能來參加婚禮的官員都親自參加了,禮物比平時更重,吉祥話更是說個沒完。
九王府還因此小小發了點財,算是意外收穫了。
九王府,洞房。
九王府雖然是郡王府,但是因為蕭維欽很受文宣帝的喜愛,所以王府實際佔地面積和親王府相同,只不過建築規格比親王府略低一級,所有飾物也都按照郡王規制來擺設。
時值寒冬臘月,屋外冷冽,洞房之內卻暖意融融,龍鳳喜燭在正堂的長案上靜靜燃燒,映照著窗子上的大紅囍字也格外喜氣盈盈。
此時夜已漸深,洞房內的閒雜人等都已退散,只剩下新婚的小夫妻倆。
董琰剛才沐浴過,此時長長的一頭濃密秀髮還未乾透,她坐在床沿,低頭用厚布巾輕輕擦拭著發尾,藉以掩飾自己不安的心跳。
兩世為人,她卻是第一次嫁人,第一次入洞房,明明覺得自己心理年齡比新郎大,明明覺得自己不會害怕,可是事到臨頭,她卻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亂起來。
畢竟,她和蕭維欽還不算熟悉,更談不上是戀人什麼的,這樣的兩個人突然就要上床,去做愛做的事……這種感覺總覺得有點怪耶。
而且,董琬剛剛落葬,她這邊就喜氣盈天、熱熱鬧鬧地成親入洞房,也讓董琰覺得有些難過。
總之,此時董琰的心情很複雜,一言難盡。
同樣已經沐浴完畢的蕭維欽就坐在董琰的身邊,他的眼睛明亮得驚人,在他這種灼灼目光的凝視之下,董琰覺得自己身上的貼身衣物都彷彿被扒光了。
蕭維欽的目光從董琰的頭頂慢慢向下,看著她在秀髮遮掩中的白晰臉頰上一片暈紅,看著她貼身小衣下微微隆起的胸部,看著她不盈一握的纖纖細腰,看過她修長的大腿,最後他的視線落在董琰那雙纖細的腳踝上。
其實在紀王府最初注意到董琰穿著繡鞋的樣子時,蕭維欽就覺得她的腳很小,與她纖瘦高誠的身材相比,那雙腳明顯更秀氣幾分。
而此時董琰坐在床沿,雙腳垂放在床前的踏板上,因為準備入睡,所以沐浴後沒有穿襪子,白晰如凝脂的雙腳上只套著一雙單薄的大紅色繡鞋,上面繡的是花開並蒂。
蕭維欽心裡癢癢的,他覺得自己的手指伸開就能和那雙小腳一樣大小,所以他忍不住單膝跪到了踏板上,伸手握住了董琰的一隻腳,在董琰吃驚地抬頭看他時,他已經脫掉了繡鞋,把白嫩嫩的小腳放在了自己手心上。
「和我想的一樣,和我的手差不多長短。」蕭維欽看著董琰,眼睛裡滿是好奇與欣喜。
細嫩的腳心被蕭維欽長年習武的粗糙手掌握住,又癢又麻,董琰忍不住想掙脫,蕭維欽反而抬起她的腳,低頭吻上了她的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