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你的命是先皇保下,你不知感恩,沒效忠朝堂也就罷,卻信逆天改命之言,妄想篡位,手段凶殘,殺人不眨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東方弨冷冷的回道:「若要定我的罪,就讓我口服心服。」
「爹——」
聽到這聲熟悉的叫喚,嚴辰天的雙眼一亮,看著嚴凌月在晨光之中向他跑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身影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嚴雷則……他的雙眼危險一瞇,難怪能夠輕而易舉的從郡王府中將人劫走,他用力將懷中的孩子一甩,搶過一旁侍衛的刀,幾個大步向前。
東方弨連忙在自己的兒子落地前將他護住,但是當他回過神,脖子上已經架了數把刀。
嚴辰天一把抱住了嚴凌月,將她的頭壓入自己的懷裡,拿著刀的手不留情的揮向嚴雷則,直接讓他人頭落地。
嚴凌月因為被護著,所以沒有看到血腥的一幕,感受著父親身上的溫暖,知道自己現在安全了,她的鼻頭一酸,忍不住哭出來。
嚴辰天將她抱著,安撫的拍著她後背,「你娘呢?」
「還被關在這裡的地牢裡。」
嚴辰天的心一緊,「立刻帶爹去。」
他顧不得眼前的混亂,反正以護國公手中的京城侍衛實力,要解決旭國公府的人是輕而易舉。
原本跟著護國公沈瀚亭後頭的沈培灝見了嚴辰天的舉動,立刻帶好幾個人先在前方打頭陣,將上前阻攔的人全都擊倒。
嚴辰天護著閨女,盡可能不讓她瞧見這些血腥,不過他的護犢之心,看到孤伶伶倒在冰冷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舒雲喬時,全都被丟到了腦後,鬆開了抱著女兒的手,急切的撲到舒雲喬身旁。
意識有些模糊舒雲喬,察覺週身驀然傳來的溫暖,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嚴辰天紅了眼,她勉強扯出一笑,輕聲道:「你來了。」
他小心的抱著她,臉埋在她的頸間,「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有……」她的聲音漸弱,因為腹部傳來的痛楚而呻吟出聲。
見她的臉痛苦的扭曲,恐懼霎時抓緊他的心,他立刻將她打橫抱起來,急匆匆的離去。
嚴凌月早就知道自己的爹眼中向來只有她娘親,所以也沒糾結他將她給遺忘,自己認分的跟在爹娘的身後。
只是她爹身量高大,一個大步便是她的好幾步,她在後頭只能小跑步跟著。
因為走得太匆忙,她踉蹌了一下,跌在石階上,她呼痛了一聲,但她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
「摔痛了吧?」跟在身後的沈培灝伸出手扶起她,注意到她裙擺染了血,看來是摔傷了。
嚴凌月搖了搖頭,又要追上去。
「你受傷了,先別追,包紮好後我再送你回嶸郡王府。」
「不用。」嚴凌月想也不想的拒絕,她一心還想著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好好的整整他,他卻偏偏這麼熱絡的一味對她好,真是腦子不正常。「我能自個兒回去。」
沈培灝的手堅持的握著她的手腕。「我說,我送你。」
看著他一臉霸道,嚴凌月覺得莫名其妙,「你有病。」推了他一把,懶得理會他,急急的走了。
沈培灝先是一陣氣惱,最後又忍不住無奈一笑。
他的身份高貴,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但這丫頭從小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在他的認知裡,在她四歲與他初識時,知道他喜歡她白得像雪似的肌膚和銀髮,她就應該欣喜若狂,而不是拿厭惡的目光看他,當時他雖氣她,卻不知道最後自己竟會害了她。
這輩子他從沒覺得曾對不起任何一個人,但每每想到一個如雪般白晰的可愛小娃兒因為他而被迫離京,他就內心難安。
好不容易盼到她回京,他一心想要對她好點,誰知道她根本不領情——他為了接近她,連扮觀音座下的龍女都願意了,她還是沒把他放在眼裡,就連道了歉還是不成。
她說他有病……他翻著白眼,要自己的手下將這個地牢仔細的搜查一遍,盡可能保持原樣,但也不可放過任何一人。他想,自己或許真的有病,因為他知道這樣的仔細應該可以討好身為大理寺卿的嚴辰天,他是真心的不想把這個丫頭給讓給別人。
舒雲喬醒來時,映入眼中的是一臉憔悴的嚴辰天。
「你終於醒了。」他略微沙啞的聲音掩不住內心的狂喜。
她勾了下嘴角,覺得腹部有些痛,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孩子沒事。」知道她沒說出口的擔憂,他急急的說,並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裡,「你嚇死我了。」
她有些吃力的抬起手,輕撫著他埋入她頸項撒嬌的頭,她知道,這男人離不開她,若她去了,他定也會如成親時的承諾,生死相隨……
番外:美麗更勝明月
嚴凌月趴在舒雲喬的腹上聆聽,聞著娘親身上淡淡的香味,察覺底下的肚子一動,好奇的摸了又摸。
舒雲喬也沒制止她,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閨女的發。
「娘親,」她抬起頭,眨著水汪汪的眼,「我覺得跟沈培灝訂親好似也不錯。」
舒雲喬有些懵了,女兒明明前些時候還拿沈培灝當仇人看,現在竟說與他訂親也不錯?
就算女兒早就表示不想嫁齊哥兒了,也不該是沈培灝吧!
「告訴娘親,」舒雲喬問道:「為何轉了念頭?」
「很簡單,因為爹討厭他,我也一心想要教訓他。」
「什麼?」舒雲喬吸了口氣,她臨盆在即,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腦子實在有些跟不上自個兒的閨女。
「瑀哥哥說的,因為爹討厭他,所以沈培灝娶了我,爹不會讓他好過,至於我這性子,沈培灝娶了我,一入國公府我就鬧得他雞飛狗跳,這不就什麼氣都討回來了嗎?」
舒雲喬一歎,「你當婚姻是兒戲啊!」
「不是,」嚴凌月甜甜一笑,「我跟沈培灝說了我的打算,但他說是他欠我的,所以他無所謂,還是要娶我。他看我的眼神讓我想到了爹看娘親的眼神,雖然我還是想要教訓他,但我不討厭他了,所以我才覺得跟他訂親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