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傾天太欣喜了,沒有注意到於允昊的異狀。
「成親?是誰偷走了我們雷七公子的心啊?」
雷傾天沒有賣關子,事實上今天找於允昊一同上茶樓為的就是這件事,縱然天莊勢力龐大,也不能不說一聲就強搶人家府裡的侍女。
「是你府裡的蕙蘭。」
「蕙蘭?」於允昊失笑,一副當他在說笑的表情,「我知道蕙蘭是個美人,但人雖美卻冷,你知道有多少人求娶於她,她看都不看一眼?別以為你是天莊七公子就有所不同,蕙蘭也不是貪慕榮華富貴的女人。」
「我知道有不少貴人求娶於她,但他們只想納她為妾,並不是真心,我不同,我給的是真心真情、是正妻的位置。」
正妻,那是於允昊無法給冉蕙蘭的地位,他明白縱使自己尚未娶親,母親也不可能讓他娶奴僕為妻,相較於雷傾天,與他同樣生來矜貴,甚至有遠比於府更顯赫的家世,卻能得到長輩同意娶冉蕙蘭,令於允昊嫉恨不已。
「堂堂天莊七公子,真能娶一名奴僕?」他多想聽到否定的回答,那他便有機會從中作梗,沒想到這問題一點也沒有困擾雷傾天。
「我父親已經答應了,至於我祖父……」說到雷鴻翰,雷傾天表情才有了些許落寞,但從祖父宣佈要將家主之位傳給三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即使自己做得再多都得不到祖父的青睞,「他的眼中只有我三哥。」
於允昊拍了拍雷傾天的肩似是為他打氣,但對於雷傾天失去機會,他並不為他惋惜。曾經,他是真心將雷傾天當作朋友,但雷傾天千不該萬不該愛上他得不到的女人。「你三哥正式拿下家主之位後,是不是就要分家了?」
「祖父不喜歡一個好好的家四分五裂,說了只要他在世就不能分家。」
「你甘願一輩子待在你三哥的陰影之下?」
於允昊言談有些怪異,雷傾天心裡產生疑問,但仍不動聲色,「允昊,要不是我太信任你,幾乎要以為你在挑撥我跟我三哥的感情了。」
於允昊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心頭一驚,但未顯現於外,他改變了話題,「你信任我?你最信任的明明是紫微院家主雷朔夜吧。」
提到他,雷傾天露出笑容,如果他遇上生死搏鬥,朔夜是他唯一放心把背後交給他,與他並肩應敵的人。
「朔夜不一樣,對我來說他是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這件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我小時候他救過我一命,說來有趣,朔夜生得俊美,我半昏迷時誤以為他是女孩,當下就對他一見鍾情,知道他是男子,我有多失望啊!」
於允昊曾見過雷傾天與雷朔夜相處的模樣,若不是知道雷傾天愛開雷朔夜玩笑,他都要懷疑雷傾天有斷袖之癖了。
但如今他知道雷傾天不是,因為他正打算跟他搶奪同一名女子。
雷傾天發現自己扯遠了,切回主題,「允昊,我什麼時候方便讓人去於府提親?」
於允昊笑得勉強,雖然冉蕙蘭做事伶俐,但對母親來說要換個侍女並不難,尤其知道想求娶冉蕙蘭的人是雷傾天後,更不會強留她。
他得多點時間來安排,最先要說服會反對這婚事的人,就是冉皓謙,冉蕙蘭十分服從兄長的命令,只要冉皓謙拒絕,這婚事幾乎就無望了。
「你真的攻下了蕙蘭那個冰山美人?」
「你還不信?」雷傾天不明白今天好友怎麼這麼看不起他,他由懷中取出他貼身收著的寶貝,一隻冉蕙蘭親手繡的香囊,香囊上還打著一隻同心纓絡,那是她給他的定情信物,「這是蕙蘭親手做的,送予我當定情信物。」
「給我。」
「為何?」雷傾天立刻收手,讓於允昊撲了個空。
於允昊故作慍怒,「怎麼,這香囊的真實性禁不起考驗嗎?蕙蘭可是我母親最喜歡的貼身侍女,你要把人帶走,總得有讓我母親能信服的東西吧,不然如何證明你與蕙蘭已經私訂終身?」
雷傾天遲疑,要確定他們是不是私訂終身,於夫人大可直接把蕙蘭叫到跟前詢問便可,哪裡還需要什麼信物?
「放心,好友一場,我會幫你說服我母親答應這件婚事的,只是你要給我點時間,在府裡找個跟她一樣伶俐的侍女來服侍我母親,還有,過些日子我得去一趟外地收租,等我回來才有時間好好跟我母親提這件事,你再等等。」
雷傾天雖然猶豫,但還是讓於允昊拿走了冉蕙蘭給他的定情信物,如今於府當家作主的還是於夫人,或許於允昊真有拿走信物的必要也不一定。
這麼想之後,他對於允昊的行為釋疑了,舉起茶杯,「那我就以茶代酒謝你,我們成親後,不會忘了你的媒人禮的。」
「我可是很貪心的,或許會要你一塊地還是一棟宅子當謝禮喔!」於允昊也舉起了茶杯。
「只要能娶蕙蘭,我名下的資產只要你要,我就送你。」雷傾天說得毫不心疼,先乾為敬。
於允昊也喝下茶,眼神中的算計隱藏在杯後,沒讓雷傾天看見。
血,為什麼四周儘是血?冉蕙蘭行走在陌生的郊道上,不明白自己怎麼走到了這裡,不明白為什麼地上儘是怵目驚心的血跡。
直到她看見不遠處躺著一個人,她緩緩走近,他的身上也染著血,莫非,血跡是這人留下的?
冉蕙蘭走得越近,疑惑便越深,為什麼這個身影看來這麼熟悉?
來到那人身邊後,冉蕙蘭俯身一看,竟是大哥冉皓謙,他睜著不甘心的眼眸,張著的嘴似是來不及發出呼救聲就斷了氣,她伸出手指確認他的鼻息,卻未在他鼻間探得一絲熱氣。
「不!大哥——」冉蕙蘭大喊出聲,猛地由床上坐了起來。
一名被留下來照顧她的小侍女見她醒了,立刻坐到床邊,「蘭姊姊,你還好吧,作惡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