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他冷眼瞄她。
發現他態度丕變,小希很有自覺地立刻改口。「你聽錯了,不是幸福、是不幸,工作壓力那麼大,承擔的事那麼多,回到家連一口氣都不能多喘幾下,還要應付那麼多男人,你說說,能不累、能不早夭嗎?」一口氣把話說完,她在心中暗歎:王爺的美好歲月正式結束,奴婢光陰重新開啟。
他輕哼一聲。
她急忙靠上去撒嬌,柔聲問:「你覺得,那場車禍的真相——」
沒等她說完,阿睿截下她的話,握住她的肩膀鄭重說:「你信不信我?」
她點頭,毫不猶豫,如果連他都無法相信,世界上就沒有她可以相信的人了,她更加不會忘記,他是唯一一個、無條件相信自己的人。
小希的毫不猶豫滿足了阿睿,他承諾,「我發誓,會讓雁秋阿姨車禍的真相公諸於世,讓江櫻霞得到應有的報應。」
即使雁秋阿姨過得很好,即使她早已不在乎章健華或江櫻霞,但該得到報應的人,一個都不能躲掉。
「好!」她開心抱住他。「阿睿,以後我不想去看精神科,我不是瘋子。」
他的臉瞬間發臭。「誰說你是瘋子,說你瘋了的人,才是真正的瘋子。」
他斬釘截鐵的口氣,讓小希好幸福,她鬆開他,笑著捧起他的臉。「你要是早點這麼跟我說,多好!」
她捧他的臉,他卻掐她的臉。「還敢講,我不是說過,不可以瞞我任何事嗎?這件事這麼大,為什麼從來不說?」
想到這個,她撅起嘴,很委屈。「我怕啊……」
「怕什麼?」
「怕你覺得我是瘋子,不讓我跟。」她已經習慣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笑而開心、看著他生氣而愁眉,她喜歡當他的小尾巴。
「我覺得你是笨蛋,就不讓你跟嗎?」他嘴巴毒。
意思是,笨蛋比瘋子更嚴重?
見她愣住,他失笑,摸摸她的頭,心疼的感覺再現。「以後失眠的話,到我房間睡。」
「會吵到你。」
「沒關係。」
「那就……辛苦囉。」她笑逐顏開,天曉得她多喜歡和他賴在一張床上。
「從現在開始,別再責怪自己,那場車禍不是你的錯,無法找出真相也不是你的錯,更何況現在雁秋阿姨過得比誰都好。」
「嗯。」小希點頭,想到媽咪,鼻子又酸了。
聽見她哽咽的聲音,卻看她抬起頭,衝著他笑。
阿睿很無奈,低聲說:「以後,難過就難過、傷心就傷心,不要假裝開心。」
小希點點頭,他不浪漫甜蜜、不溫柔體貼,但是他懂她,往往一句話,就讓她泡進楓糖糖漿裡。
「走吧,我們回去。」他朝她伸出手。
她交出自己的手,兩人起身,有東西從阿睿的口袋裡掉出來。
小希彎腰撿起,把手中玉牌遞給阿睿。「你看,是蔣暄唐給我們的……」
話說一半,她急忙伸手摸脖子,果然從裡面拉出一塊暖玉。
她樂歪了。「你看、你看,是證據,我們果然去過大盛王朝!」
她笑了、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不能自已。
阿睿翻白眼,到現在還在懷疑?「以後不看精神科,改看腦科。」
「為什麼?」不是不讓她看醫生了?
「我懷疑你有嚴重的大腦髓鞘化不足症。」
「你在諷刺我低能?」
「對於存在的事實,需要諷刺嗎?」
小希皺皺鼻子,把手伸進褲袋裡,無意間摸到……粗粗的東西?
她掏出來打開一看,控制不住地放聲尖叫,控制不住地繞著場地快跑三圈。
「啊、啊、啊……我變成富翁了,我變成大富翁了!」
是她帶回來的銀票,十萬兩白銀啊,Yes!Yes!
阿睿沒好氣地瞪著她,歎一口很深、很長、很大的氣,果然需要看腦科。
在她終於停在跟前時,阿睿問:「請問,你要到哪裡兌現這張銀票?匯豐銀行?還是土地銀行?」
一秒鐘,小希從天堂被打回人間,那感覺像什麼?就像中了大樂透頭獎,卻發現彩票丟掉。嗚……大富翁變成窮光蛋……全身力氣被抽乾,她走不動了。
阿睿好笑地白她一眼,拉過她的手,領著她轉回竹林,這次他根本不管東西南北,就是相信,相信他們不會再迷路。
果然走不了多久,他們就聽見Jerry和祺祺的聲音。
「小希,阿睿,你們在哪裡?」
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他們回到熟悉的世界裡,阿睿和小希相視一眼,微微一笑。
第10章(1)
四個便當排排放,三個排骨、一個雞腿。
別懷疑,雞腿便當只能擺在主子眼前,小希拿出隨身攜帶的碗盤筷子,她把一百塊的便當擺設出兩百塊的價值,再把水果削成盤,飲料放在左手邊。
「好啦!」小希滿意地拍拍手,朝祺祺和Jerry抬抬下巴。
祺祺擠擠鼻子,低聲批評,「王子病!」
Jerry伸出食指在祺祺眼前晃兩下。「錯,這叫優雅、時尚、雅痞。」
說完,也拿出盤子和碗筷,把自己的排骨便當弄得優雅、時尚又雅痞。
小希看一眼手錶,走回房間敲敲門。
這是另一個驚喜,一直以為他們在大盛待兩個多月,回來之後肯定人事變遷,暴龍哥起肖,Jerry和祺祺解約……沒想到,時間竟停留在他們離開的那個點。
真的很像作了個長長的夢。
門打開,阿睿從房間走出來,民宿房間不多,他們這組只分配到兩個房間。
往常這種情況,理所當然是男的一間、女的一間,因為狗仔很厲害,並且他們對於破壞藝人形象,有特殊嗜好。
但這次,阿睿堅持和小希一個房間,理由是——Jerry會打呼。
Jerry對這個指控不滿,他堅持道:「我睡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人說我會打呼。」
阿睿不多話,直接丟出選擇。「和祺祺睡或睡院子,二擇一!」
這種蚊蚋肆虐的季節睡在院子,他想得登革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