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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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能不管,我不管,天下要大亂了。真是的!偏偏你爸不在時候發生這種事。你也過來,別置身事外。」沈母又皺眉,把沈瀚召回去。她轉向沈浩,說:「不是媽為小晶說話,那女孩人際關係太複雜,不適合我們家。你再繼續跟她來往,媽覺得不妥。」

  「媽,」沈浩說:「你兒子也不是聖人,也不是完全沒有缺點可言。阿美其實很自愛。晶姐莫名其妙跑去騷擾人家,還調查人家,未免太過份,太侮辱人家!」

  「她那樣做也是為了你--」

  「為我好就不要管我的閒事!」沈浩不為所動。「我再說一次,晶姐,我尊敬你是我的大姐,但請你不要再多管閒事。還有你--」他轉向沈瑩。「小瑩,我也不准你再繼續搗亂。聽到了沒有?」

  沈瑩不服氣,又嘟嘴,卻沒敢回嘴。

  「你如果還當我是你的大姐,尊敬我,就聽我的話。」沈晶提高聲調,語氣犀利。「我就是不懂!那個女人一無是處,一無可取,不僅家世、環境背景配不上我們,而且教養學識等各方面條件都十分差勁,交遊又複雜。門不當、戶不對的,會幸福嗎?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有誰做過什麼事是永遠不會後悔的?」沈浩不以為然。

  「根本的條件、環境不相當,即使你們勉強在一起,一定會有很多問題。你為什麼不就條件相當、背景相仿、同層次同水準、門當戶對的女孩中,選擇一個你喜歡的?物以類聚,這你應該明白的。那女人跟我們差距太大,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也許吧。沈浩不否認。沒有人能保證愛情的天長地久。只是--他很平靜地掃了第一個人一眼,說:「娶別的女人也會問題,並不能保證就一會天長地久。這當下,為什麼不讓我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輕,卻顯得相當有力量。沈晶漂亮的眉頭皺得很緊;沈瀚則微微笑起來。

  氣氛一時變得太寧靜,有種壓迫人的窒息感。

  沈浩退後一步,說:「拜託你,晶姐,請你不要再費心管我的事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他並不認為愛情非得天長地久不可,也明白愛情有它的界限和條件,但是就因為我們不能預測未來,這當下才顯得更可貴。更何況,他是那麼地喜歡陳美,那感情那麼真實,實實在在地,抓得住、看得見,聚集成濃厚的思戀,他不想放,也不願放。

  「你要怎麼處理?」沈晶聲音尖銳說!「讓她進我們家門嗎?我告訴你,我第一個反對。」

  對於沈晶的高分貝,沈浩並沒有立刻反駁,只是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

  他們都不明白,不明白他踏入的有多深。但別人的故事,故事外的人怎麼會明白,只有陷身在故事當中的人才會懂得。他的愛情是他的故事,只有他自己明白。所以,不管他們怎麼說,他絕不會放手。

  「你反對也沒有用。」他望著沈晶,輕聲說。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 

  第十三章

  從地球到月球約莫三十八萬四千公里。那是相思最短的距離。

  望著那一輪明璨的圓月亮,陳美不禁悄悄歎起氣。

  她是上山看星星的,沒想到卻遇上這輪勾起人相思和情愁的明月光。它高高掛在寶藍的中天,淒清又孤寒,凸顯著亙古以來,所有情牽男女的愛念思愁。

  夜氣涼,她拉緊外套。時間很晚了,她實在應該回住宿的山莊。多畢的觀光客到這裡看日出,她一個人深夜遊晃,少了人潮的干擾。

  她還記得大傅曾說的,他不到人群擠擁的大山,那太喧擾。她想大傅是對的,只不過,而今她才發現,一個人看星星,那是多寂寞、多荒涼飄零的情感。

  她不由得想起沈浩。他也像這樣一個人看星星嗎?

  她仰起頭,望著明月亮。

  有太多年,她已經不念詩,這當口,所有的思念情愁卻全都湧到心口。

  她想起亞倫,想起亞倫愛喝的「曼哈頓」,還有那滋味既鹹又酸,奇怪複雜的氣泡礦泉水。

  她將頭仰得更高。啊!北斗星在她身後的北方。天河濛濛的,牛郎和織女星球隔著河遙遙在相望。

  阿非說,七夕是個錯誤的美麗。她想,她總算有點懂。分離是件多苦痛的事,相望而:不得相聚,卻被訛傳成一種傳奇、一種美麗。阿非不說「美麗的錯誤」,而說「錯誤的美麗」,因為錯就是錯,即便再動人,還是錯。

  她甚至想起了路。

  她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是否還是喜歡那一色的黑。

  她深深吸口氣。那些往事似乎都變得很遙遠了,在明月的照耀下,一下子卻逼近在她眼前。星空下,她的過往攤成了一張表,表中的感情有濃有淡,有甜有酸,有淚有笑,有苦還有寂寥與美好。

  她站起來,裡緊身上的外套。夜更涼了。山下的沈浩,是否也和她看著同樣一輪的明月光?

  思念那麼多,依戀也是那麼多。

  一點一點,每天都多那麼一點,這一刻,她是那麼明白,她喜歡他的已經像他喜歡她的那麼多,已經不止那麼一點點。愛原來是這麼說,像催眠一樣,一點一點,每天都撩動心弦一點,慢慢就懂得。

  她仰高頭,金色的光照滿整個地球。她的姿態像祈求,明月呷敗月,刻探計數,她願意愛他一萬年。

  那封通知書寄到的時候,沈浩正在洗澡。他已經許多天沒睡好覺,鬍渣也沒刮,神色憔悴,形容邋遢狼狽。

  已經決定的事,他不會再改變。他決定先好好清理他自己。他徹底沖個澡,將鬍渣刮乾淨,換上乾淨的襯衫牛仔褲,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可惡!那傢伙到底去了哪裡?」睡不著,他難免會胡思亂想,越想越坐立難定,越睡不著。

  他拆開通知函,順勢坐在桌子上,一腳著地,一腳懸空,一邊隨手撥弄幾下並末乾透的頭髮。信函的內容相當簡單,美國那所大學接受了他的申請,還給他部分的獎學金。他將信捏在手裡,微微泛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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